我心頭一酸,可當我看到頭頂那顆深深的小孔時,有不自居的笑了。
那小孔還在,我已經記不清它陪伴我度過了多少個失眠的夜晚。當我思念家鄉時,當我不適應部隊的生活時,都是看著它才得以入睡。
“劉東,你盯著那小孔看什麼,多特麼晦氣啊!”阿坤說
我聞言一愣,搞不懂阿坤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那只是一個小孔而已,頂多是裝修的時候不小心多打了個眼兒,會有什麼晦氣可言?
阿坤見我不解,便和我說起了這個小孔的由來。
原來這小孔並非是裝修所致,而是一次嚴重的事故。確切的說,這是一枚彈孔。
而它之所以晦氣,那是因為這顆彈孔下,曾經還躺著一具頭骨碎裂的屍體。
說起了,這是在我們來的前一年。那時這裡同樣住著一群新兵,本來平平無奇,可在一次實彈射擊後,由於現場指揮員的疏忽忘記組織驗槍,結果導致新兵在回到宿舍擦槍時發生了走火。
據說,出事兒的兩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當時一個坐在下鋪擦槍,一個坐在上鋪擦槍,結果就在他們說笑著拆解槍支時,下鋪的步槍裡射出了一顆子彈,那彈頭擊穿了床板,不偏不正的打中上鋪那人的下顎,又穿透了頭骨,最後深深的釘進天花板的牆壁當中。
事後,疏忽大意的現場指揮員被送進了軍事法庭,而那個親手射殺自己好朋友的新兵,卻因為不能接受這殺友的現實,在一個夜晚自縊身亡。
一槍,兩命,如此慘劇令部隊領導震怒。當即下達了命令,除了全師安全工作整改外,明確要求事發房間天花板上的那顆彈孔不許修複,就讓它留在那裡,希望能夠給予其他人警示。
聽完阿坤的講述,我苦笑不已。
難怪自己的軍旅生涯會如此的坎坷,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躺在了”一句屍體之上,而且每日還要望著那枚奪命的彈頭入睡,這又怎是一個晦氣了得?
嘆著氣,嘴裡嘟囔了一聲真尼瑪倒黴,拉起阿坤便頭也不回的逃出了這間兇宅。
路上阿坤還在笑,說我一進部隊就能見紅,這就是走鴻運了。
我呸了他一口,笑罵了句又不是睡小姑娘,見你妹的紅。
倆人說說笑笑的到了炊事班菜窖,一推開鐵門發現新兵班的兄弟先到了,此時正簇擁著主坐上的老秦,吆五喝六的吹著牛逼。
眾人一見我和阿坤來了,趕忙起身把我們讓進了座位,尤其是老秦,一把攬住我肩膀,直接給我按在他身邊坐下。
“劉東,你小子咋才來呢?怎麼著,腳又崴了啊?哈哈”老秦開玩笑著說
“嗯,崴了,就等你給我用酒搓呢!哈哈,來吧,正好我半個月沒洗腳,就等你了!”我笑道
“滾犢子,都多大人了,還找老子照顧。哈哈,要說你小子啊,當初來的時候可是咱們班年紀最小的。我當時一瞅,這他娘就是個沒戒奶的娃娃啊,怎麼走失兒童還跑部隊來了?難不成咱部隊要改行當託兒所了不成?哈哈”
老秦的毒舌引起了一陣爆笑,我也跟著眾人哈哈大笑。可笑聲過後,我發現屋裡好像少了一個人呢?仔細一數,原來是隆乾不在。
“阿坤,你不是還說隆大溝子也了來嗎?他人呢?”我問
阿坤四下看了看,搖頭說不知道,一旁的老大替他回答著說:
“咱秦班長定的大盤雞,隆大溝子去小門取外賣去了。你還別說,這小子去半天了,也該回來了吧?這麼久沒回來,不會是讓糾察隊帶走了臭豆腐抹腳了吧?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