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群戰士們有說有笑的離開後,就在我竊喜這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趙雄卻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小趙,三十幾歲了,還哭鼻子,沒出息”夏夢寒身體搖晃著說
趙雄抬頭看了一眼夏夢寒,當他看見夏夢寒那纖細的身影即將倒下時,猛地站起身一把扶住了她,哽咽著說:
“團長,我這就送你去衛生室,你堅持住。”
夏夢寒搖了搖頭,抬手無力的向我的方向指了指。趙雄會意,掏出鑰匙快步的向我跑了過來,一邊開啟鐵門,一邊焦急的說:
“劉東,你快跟我來,夏團長要不行了,你快”
聽趙雄這麼說,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暗道一聲不好,趕忙跟著趙雄跑向夏夢寒的身邊。一邊跑,一邊強忍眼淚的問道:
“她不是沒事了嗎?她怎麼突然不行了?”
“團長團長肝髒位置中槍了,整個肝髒位置都被打成了個窟窿,她她”
我聞言如遭重擊,喉嚨中一陣火辣的燒灼感,連奔跑中的雙腿都感到一陣無力。
作為一名將狙擊步槍玩到爐火純青的我,更知道一發762毫米狙擊步槍彈命中肝髒這意味著什麼。
當我跑到夏夢寒身邊時,半坐在地上的她,一手按著腹部,一手向我無力的抬了抬,慘然一笑後低聲的說道:
“小鬼頭,你怎麼跟小趙一樣沒出息,還哭鼻子。呵呵,小鬼頭不要哭,人總是要離開的,無論是誰都一樣。這樣也好,我能在最後的時刻在遇到你,也算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她的聲音很虛弱,可那聲音就好像一把錐子般插入了我的心尖,令我痛不欲生。我蹲下身扶著夏夢寒的肩膀,一把將她抱起,奔向野戰醫院的方向。奔跑中,我強忍著哽咽對她說:
“小雪,你會沒事兒的,你堅持住,一會兒就到野戰醫院了,他們一定能救活你。”
夏夢寒攤開了一直緊捂著腹部的手,指了指腹部那道巨大的傷口對我說:
“沒用的,這傷誰也救不了。小鬼頭,放過我下來吧,不要徒勞了。聽我的,在這最後的時刻,我只想你陪著我靜靜的離去。”
我流著淚,艱難的點了點頭,抱著她滿是鮮血的身體,緩緩的靠在一顆白樺樹下。
夏夢寒抬頭望著白樺樹上那一片片金黃的葉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來一絲血色,他顫抖著抬起手,拾起我肩頭的一片落葉,喃喃的說:
“小鬼頭,你還記得那片白樺林嗎?還記得那時的我們嗎?在那片白樺林下,你第一次向我求婚,我很開心,我真的很想嫁給你可是”
我點點頭,哽咽著說:
“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小雪,嫁給我我已經向局裡打報告了,我們結婚”
“好我們我們我們”
天際現起了一片日出的緋紅,一片血跡斑駁的葉子,隨著朝陽的升起,好似一片凋謝的花瓣般飄落。那夾著血色的金黃正隨著風微微的顫抖,彷彿在傾訴著她未說完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