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虔誠的信仰之力,也化成絲絲縷縷的金線,投入虛空,然後融入那雪山之上,如同金輝的極淡佛光之中,與周圍的佛門大陣相融合,沉入大地龍脈之中。
尊伏蛟王在心底皺緊眉頭,他依舊動不了身形,只能靜靜地守候在高空之中,觀察著這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斷的流逝著,蛟王卻依舊無法行動,他只能以一個觀測者的身份,靜靜的觀察著這個世界……風來,雲去,狂風呼嘯,大雪紛飛,歲月時光不斷的流動著,唯有蛟王的存在如同磐石,懸在高空中觀測大地上的一切生靈。
這樣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蛟王紋絲不動,漂浮在高空中,以一個絕對俯視的視角遙望著那遙遠的大地,靜靜地思考人生——畢竟他除了觀察,什麼也做不了。
尊伏蛟王畢竟是一個修煉到散仙境界的強者,他的心志也極為堅定,泰山崩於面前也不為所動,他始終保持著觀察的方式,俯瞰這片大地。
只是,經歷了漫長的時間流逝,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保持這種狀態有多少歲月,透過晝夜的交替來粗略判斷十年二十年,他還有些記憶,到了日落月升、晝夜交替進行了十萬餘次後,蛟王也沒有興趣繼續計算下去。
他的記憶沒有消失,能夠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這很不可能思議,所有的事情都清晰的彷彿昨天才發生一樣,當蛟王俯視下方,地面上的人們如螞蟻一樣來來往往,時間雖然沒有加快,但是在他的感知裡就是這樣。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一支由年輕的喇嘛組成的隊伍,沿著崎嶇的山路,一步一磕頭,踩著溼滑的雪階,往雪山之巔的大輪寺緩緩走去。
他們中有一半還是孩童,還有一半稍顯年長,隨著喇嘛慢慢爬到大輪寺正門廣場上時,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掉了隊,被落在雪階上,只有少數幾個年長的孩童爬上了廣場上。
尊伏蛟王看得非常清楚,大輪寺的當代法王金剛智就坐在法座上,這位老僧人披著綴滿七寶,由金銀絲編織的袈裟,頭上戴著法帽,坐在法座上,周圍簇擁著來自大西夜國各地佛寺的上座大師們。
這群被認為是最傑出的西域佛門未來“種子”的幼童們,被送到這裡,迎接的是大輪寺和周邊佛寺的收徒大典,包含當代法王金剛智在內的眾位上座大師,都會挑選最有潛質、智慧的孩童,成為自己的弟子,以補充佛門新血,光大門庭。
幼童們的雙眼也熠熠生輝,也希望能夠投入名師門下,學得高深的佛法,領悟智慧,修成降魔神通,以救濟眾生。
一瞬間,尊伏蛟王感覺到了一個意念,一個生來就兼具強大意志的意念,那是一股深不見底的潛力。
他注意到了這股意志的來源,就將目光投向眾多孩童中的一個,那是一個擁有明亮如星辰般眼眸的孩子,他的身材也比一般的孩子高大。
“該不會……這個孩童就是未來的龍象吧?”
尊伏蛟王一方面覺得驚訝,一方面突然發現自己的意念可以活動了,他如同一縷殘魂,從空中飄了下來,落到了大輪寺的廣場上,纏繞在了未來的龍象賢佛的身上。
這個孩童那充滿憧憬的雙眼裡,熠熠的異光閃爍著,生活在貧瘠羊圈,還有骯髒帳篷裡的他,對於這閃閃發光的寺廟中的一起都充滿了興奮和希望。
同一時間,他心靈中對於自己的未來充滿躍雀之心,那被眾多上座喇嘛環繞簇擁在中心的法王寶座,也吸引著孩子的視線。
“這就是西域佛門的大輪寺?!”
“會不會有一天,我也能像這些大喇嘛一樣,坐在那裡,成為被所有人注視的活佛?”
“有沒有那樣一天,我也能夠像現任法王一樣,成為佛寺的主人?”
一剎那,蛟王的心靈震動,產生了一絲宛如漣漪的激盪,其他的景象從他的思維深處湧現,這位曾經強大的如同仙靈、神只的存在,捕獲到了尚未實現的未來圖景。
這是通往不同時間的兩扇門戶,在他的思維領域中迅速出現,從閃爍著奇異光輝的微塵膨脹成了實相,二者在複雜的時空中相互重疊,不同的未來彼此推動,但仍保持完整。
蛟王感應到未來正在堆積蓄積,正在朝著不同的時間和空間發育,他的視野朝出了束縛時空的一切邊界,若是他在這時推這個孩童一把,未來的龍象賢佛會發生某種改變。
這是兩條不同的路線。一個善意的推動,龍象會潛心於佛法,受以佛法的感化,從未來弒師造下惡孽的西域妖佛,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大德高僧,成為被無數僧眾和信眾愛戴的聖人,西域佛門會成為未來的佛國盛土。
另外,他也可以製造另一種惡意的推動,龍象的心中被種下惡意的種子,他貪婪的慾望隨著他的修為增漲,染血的權力越來越大,在弒殺恩師後,踩著白骨鑄成的階梯登上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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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會成長起來,成為不折不扣的妖佛邪魔,妖佛的意志越來越強大,隨著他的法力神通日益膨脹,其邪惡的意念也如淵如海,永遠無法填滿。
“我可以推動這一切,我在這裡,就可以決定未來!”
哈哈哈哈哈!
尊伏蛟王狂笑起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愛慧蓮花生、金剛智如此算計於他,自己又怎麼可能不去報復。
“永遠只有一個未來!”
蛟王笑著說:“因果迴圈,自有定數……老禿驢,這就是你種下的因果,我尊伏又怎麼可能不去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