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您的龍體。”
“嗯!?”
皇帝語氣微微一變,瞬間,整個大殿內的聲音都消失了,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了下來,這是一種恐怖的威嚴,驟然爆發,以皇帝本人為中心,空氣也黏稠的宛如水銀一樣。
“周靈倌,朕的決定是你能插嘴的?”
“聖上恕罪。”
周靈倌嚇得一頭冷汗,拼命地磕著頭。
這一刻,他也算回想起來,這位大幽皇帝,年輕時就以驚人的資質,藉助《玄形法》入道,凌駕於諸多皇子之上,順風順水的坐上了龍椅寶座。
哪怕,隔了這麼多年後,他因為體質變差,病重加劇,甚至不良於行,可是要捏死自己這樣的凡人,也只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去,派人準備一下。”
皇帝說了一句,又使了個眼神,周靈倌連忙點頭,他起身喚來一個小太監,附耳低語幾句,後者也匆忙的離去,然後他就來到了皇帝的身後,推起了這個輪椅。
輪椅被緩緩的推出大殿,這個宮殿之外,一個圓形的祭壇立在那裡,祭壇對應四方天地的四角,各自立著一道人影,第一道人影是個青袍老人,他佔據東方一角。
他是掌管宣夜司,負責監管天象、歷算、三式佔算的麻衣道宮前任“龍韜子”,這位龍韜子並沒有在真傳智戰中取勝,故而,也沒有成為上一任的麻衣道宮真傳。
不過,麻衣道宮的神機、鬼藏、龍韜和狐謀四子間的鬥爭並不激烈,龍韜子雖然沒有拿到麻衣道宮的入道正法,但是也投入了朝廷,藉助了朝廷傳承的入道法順利步入道境。
青袍老人也投桃報李,長久以來,一直待在觀星臺中,為朝廷觀雲望氣,測吉卜兇,後來,也被朝廷封為神功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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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外西與北兩個方位,分別站著鎮北王宇文拓翼,還有平西王的後裔朱天瞻,這兩人也是身份高貴,在朝廷之中,地位非同小可的兩大入道高手。
鎮北王瘦小且“殘破”的老人,他瞎了一眼,斷了一條胳膊,腿有一瘸,口偏,齒缺,發禿,面麻,還是個鍋背,就像個民間被視為疫病神的十不全菩薩。
這個老人穿著一件暗黃長衫,料子質地非常好,腰間配著一柄連刀鞘也顯得沉舊,佈滿風霜的老刀。
宇文拓翼給人的感覺,始終是陰著一張老臉,加之他那畸零的身形,似乎不管是碰到什麼人,都沒有什麼好臉色相給。
普通人絕計不會把這位“殘破”的老人,與雄踞北境一帶的宇文家主宇文拓翼這個名號聯絡在一起。
至於另一邊的朱天瞻,他是中年人,他像是養尊處優的那一類人,目光沉靜,一雙深沉的雙眉,國字臉,整個人、整張臉看上去都氣派極大。
朱天瞻苦修朱家一脈單傳的《浩然正典》多年,氣勢沉凝,他的目光略微遊動,注視到了四個方位中的最後一人,也就是鎮守圓形祭壇南面的上一代呂國公。
這位前國公是個異常蒼老的老人,高冠古服,他像是那種百年的人瑞,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遲暮的氣息,這種感覺很特別,就如同佈滿了塵土的老古董。
老人究竟有多老,朱天瞻也看不出來。他只是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右肩搭著一根古樸的木鞭,這根木鞭是最為吸引朱天瞻視線的。
木鞭只有三尺多長,共有十餘節,非常的古樸,每一節都有數道繁複的紋絡清晰烙印在上,隱隱散發出一種秩序、莊嚴、沉重的氣息。
“法家禁鞭!”
他在心底喃喃低語。
朱家是前朝大儒所創立的一個世家,那位朱姓大儒通古博今,知道很多古紀的秘密,比方說,大儒留下的諸多藏書文獻之中,都聲稱古紀除了道門以外,還有“百家流脈”,現有的36入道正法,多是由百家流脈傳承下來的。
朝廷掌握的《六合槍》這門入道法,本來源自諸子百家中的兵家一脈;
太乙、三元兩家屬於道門中黃老之學的傳承;南疆的五儺教屬於古紀的巫門;
西解山的《五行大義》出自百家中的陰陽家;傀門與墨家學派有某些隱秘聯絡;屍毗教與泥教,歸根結底,都同屬於百家流脈之一的“蓮宗”。
若是繼續向前追溯這些古紀的秘辛,還能夠查出一些源流傳承的秘密。
事實上,雖然這些源自百家流脈的傳承,還能夠從今天的36入道法中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春秋大劫週期性的爆發,這些傳承多多少少都存在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