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娘親喚你呢!”商清芙連忙推醒在一旁打盹的商昭陽,拽她到於嘉茗跟前。
眼見這人是熱糊塗了,抱著商昭陽就道:“昭陽……昭陽……是為娘對不起你……”
那一刻,商昭陽隱約聽見二姐壓抑的哭聲,以及她慌忙離去時踩斷紙鳶的細碎聲響。
“二姐!”竟然連自己也驚撥出聲,可二姐必然也是覺察出了什麼,不然該同平日裡一般鬧起來:“娘親怎麼不疼我了……”
不安就是不安,商昭陽被夫人抱著,心中也懷著巨大的不安。她竭力使自己的聲音不顫抖,道:“夫人,你當年都做了什麼……”
於嘉茗半夜轉醒時,她身旁已空無一人,腦子裡亂跳著一些慎人的畫面。忍不住要穿衣起身,卻驚動了外間的侍從。
“夫人您病著呢,大夫說您不能見風……”
這一頭病著,那一頭也不能安穩,商昭陽複又變成當初的大膽模樣,披了黑衣,半夜出門去。
馬爺說他在一間藥鋪裡給人搗藥,這麼晚了,他說自己隨時可來尋他還作數麼……
自然是作數的,熟悉的馬臉在暗夜裡顯得詭譎驚異。直到燈火燃起,這張愈來愈年老的臉龐才變得古怪可愛。
然而商昭陽只是不安寧,他聽著馬爺的訓斥覺得很安心。
“馬爺,你好久沒說過姨娘了……”
“說她作什麼,她連個忌日都沒有,不值得人念想……”
“小姐你以後可是要做世子妃的人,以後別這麼冒失,看著小姐嫁了人,我可得回應城一趟了……”
“為什麼……”商昭陽急了,忍不住就流下一顆眼淚,慌不及擦去就嚇壞了馬爺。
“哎呀小姐你怎麼了,我就是尋思著將虞婆子也接來上京,看著你這麼多年,往後的日子我還是擔心……”
商昭陽複又笑起來,馬爺也笑道:“小姐這是頭回嫁人心慌呢,這麼多年可白長了……”
心知自己方才情態比孩童不如,可還是道:“馬爺,你再說一道姨娘的事吧,我想聽……”
“……想當年,你娘被大夫人折辱時,你娘可畏是智勇雙全,首當其次便是拴住男人的心,也就是你爹。可你爹做生意的哪有不奔波,大夫人對她是百般刁難,可到她這兒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待後來有了你,她就對大夫人屈服了,委曲求全的日子那麼不好過,她便也鬱郁而終。當時你年紀小,我正好外出為她尋藥,竟不知她倒底是哪一日去的……”
“馬爺以往說的可不是這些……”
馬爺抹了抹眼角,笑道:“小姐要嫁人了,我也老了,以前說的都記不清了……”
“您以前說的都是姨娘的風光事跡……”
“小姐既然記得,何必還要我老頭子說一道,大半夜地跑來這裡也不知作甚麼……”
商昭陽沉默半晌,才道:“姨娘去的時候,應當是槐花開的時節,那幾日我常常在槐花樹下睡著,時常夢見爹爹為我搭了鞦韆,姨娘在一旁撫琴吟唱……”
“槐花?……”
商昭陽想要大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