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小姐誇小姐你有心呢!”
複又是冷悵一句:“是麼……”
“小姐……”明玉低聲喚道,商昭陽停住腳步看她。
因執傘立在雨中,倒不用擔心有人偷聽了去,只見明玉拿出一方繡帕,上面題了一首藏頭詩,道是文筆絕佳,只是半夜相邀未出閣之女,很是輕浮。
明玉是識得字的,當即問道:“小姐可要我燒了去……”
“給我……”
明玉遞了過去,又小心地說道:“這是小姐你看戲時,有人交與我的……”
商昭陽想了想,這幾日宅中熱鬧,她自是常常去戲樓,與那戲子多有往來,可是他
“小姐,你別去了,去了可是私相授受的名頭,到時候……”明玉沒說下去,言語間很是擔心。
“到時候我也就嫁人了,有什麼不好的……”商昭陽似是說笑,方將帕子好好折在一起。
“小姐,你可是喜歡那位戲子……”
“他唱戲唱得好聽,我聽著很是歡喜……”
明玉不懂,她只好為商昭陽撐好傘,一同走過簾簾雨幕。
023
婁六約商昭陽這日,正是商玉容出嫁這日的晚間。
白日裡整個應城都瞧著喜慶,商毅珍愛自己的兒女,即便商玉容犯了這樣的錯失,他也不吝身家為女兒操辦這場婚事。
商昭陽記不大清這場婚事的諸多事宜,隱隱約約是瞧見蓋了喜帕的大姐,好似坐在一堆霞雲裡。平日裡的美色全蓋得嚴實,只餘一雙纖纖細手在外邊兒揪著胭脂色的繡帕,十指末端皆是血似的殷紅。
後又記得寧道之來接親,春風得意也不過如此了。只是,唯有他一人前來。
這場婚事太過急促匆忙,總有這樣那樣的諸多幹系,是以寧家無長輩也可以諒解了。
商戶家的女兒做了官夫人,日子是否會那樣光鮮亮麗,商玉容是不樂意知曉的。她以身子不適推去了寧道之的洞房花燭夜,後又牢牢把控住縣令府邸的大小事宜。即便她如往常一般愛好極顏之術,卻終究失了女兒家的嬌憨可愛。
當夜,商昭陽伴月而來。彎月似的眉,白弱的唇,憑地是一副討人憐愛的妝容。卻叫眼角微挑的雙瞳映出冷月清輝,有輕浮妖異之感。
“商小姐你來了……”婁六生就一雙傳情眼,或蹙或舒,皆能情意綿綿。他此刻的神情也毫不作偽,商昭陽瞧了便覺得歡喜。
“是在下冒犯了……”
他的耳廓微紅,商昭陽也認可地點點頭,問道:“你有何事……”
婁六立在一片銀白的月光下,他本有無數言辭來為自己鍛造一個完美的解釋,可突地望進她這雙眼裡,為這眼中的熾誠與期翼失神片刻。
“你怎麼了……”
婁六猛地擁住她,不讓她瞧見自己有一絲可恥的心思,慌慌忙忙地又推開她去,不自覺地立到陰暗處。
商昭陽失笑,撫了撫衣袖,道:“你推我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