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了,新年快樂,希望你一切安好。
z市破舊潮濕的地下室的隔間裡,18歲的時染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看著遠方朋友發來的祝福,會心一笑。
看著潮濕的天花板,躺在發黴的令人窒息的環境中,她不覺得苦,那是從未有過的自由,可以真正的做自己,不用再去在乎其他人,可以重新開始的那一份希望的曙光正在向她招手。
慕錦時發過簡訊,躺在床上握著手機,淩晨的鐘聲響起,那個人終究沒有回信。
時染看著發件人時時發過來的簡訊:2013年了,我好想你。
一夜好夢。
冬去春來,一天又一天。
“走吧,要召開大會了。”蘇晚晚微閉著眼,無精打採,有氣無力的說。
自從她走後,她就沒精神過。
裴澤在一旁扶著她,防止她磕著碰著。
程言放下手中的筆,疲憊的動了動脖子,偏頭看看身旁空著的位置,桌子上的課本還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好像在等著它的主人回來一樣。
“同學們好,今天是我們燁城一中高三年級的百日動員大會,三年過的很快……”教導主任拿著稿子讀著跟往屆相同的內容,不同的是今年是2013屆。
不知道是線路的問題,還是話筒本身的問題,主任的聲音聽著有些刺耳。
太陽光照的慕錦時有些眩暈。
“這裡有人暈倒了。”
周圍的同學四處散開,慕錦時躺在塑膠草坪上,呼吸急促,眼簾微微掀開,嘈雜的聲音好像離他越來越來,只有一個很清晰的聲音在呼喚著他:時時,時時,時時。
他的手動了動,微微抬起,想去抓住那個聲音的主人,卻怎麼也抓不住,直到那個聲音消失不見,他也徹底沒了意識。
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放學,慕錦時抬手按了按太陽xue,腦袋脹的難受。
“同學,你醒啦。”校醫生說著上前又給他檢查了一遍。
他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些茫然,校醫生放下聽診器,解釋道:“你暈倒了,是你同學把你背過來的,你呢就是最近太過疲勞,沒有好好休息,回去多睡睡覺就沒事了,但是你有些低血糖,肯定是沒按時吃飯吧。”
校醫生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勸說:“就算是快高考了,你也不能這麼拼命啊,又是不吃,又是不睡的,把身體搞壞了,將來上再好的學校也沒用啊……”
“謝謝您,我想先回家休息。”
蘇晚晚他們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我就說不要給人送飯了吧,你非不聽,這下被放鴿子了吧。”裴澤在一旁冷嘲熱諷。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本身他們跟慕錦時就不熟,時染走了之後,他們之間就更沒有交集了,所以對於裴澤來說,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沒必要在意。
但是蘇晚晚卻不這樣想,慕錦時是時染從小到大都深愛著的人,她心底總覺得他跟時染一定還會有重逢的那一天。
“我說的是事實,程言那麼辛苦把他背過來,你又眼巴巴的來給人送飯,人連聲謝謝都沒說就走了。”
“他昏迷著,又不知道,你能不能別沒事找事。”
“不知道,不會問啊,難不成他還能以為是自己飛過來的。”
“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自己算算因為他的事,我跟你吵過多少次,上次他被騷擾你替他出頭,這次他暈倒你給他送飯,那下次呢?你還想幹什麼?”
蘇晚晚紅著眼眶,抬頭瞪著他,“因為他是時染愛的人,等她回來的時候,可以看見我們大家都好好的。”吸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淚,“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從今以後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不會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她走後,我才知道我的生命中不能沒有她。從小我爸媽就整天忙,我每天都是自己跟自己說話,讀書的時候就在學校打架鬧事,只想爸媽能回來,我能看他們一眼,時間長了,在學校的名聲不好,也就沒人跟我玩,不過我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喜歡跟他們玩,可是她不一樣,她是真的對我好,我一個人無聊,她就晚上過來陪我睡覺,打架總是沖在前面,有一次我生病了,她照顧了我一夜,不停的給我爸媽打電話,讓他們回來一趟,很多很多的事情就連裴澤都做不到,但是她能,因為只有她最懂我。
氣惱的把飯盒往他身上一扔,跑了出去。
裴澤愣在原地,他幾乎沒有看她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