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走廊上抽煙是嗎?”
“是的。”
“你現在煙癮大不大,一天抽多少?”
“嗯。”沈良停頓了一下,說道:“差不多一包。”
溫校長說道:“抽煙對身體不好,我希望你能把煙戒了。”
沈良沒有說話,溫校長也不開口,兩人相對靜坐,沉默良久之後,溫校長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學習呢?”溫校長的話中,帶著惋惜、心痛,還有自責。
不知為何,聽了溫校長的話,沈良的心忽然顫抖了一下。
“好了,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和周老師對著幹了。”
沈良沒有說話,他站起身來,離開了校長室。
沈良和周平雄發生沖突的第二天上午,天氣晴好,向陽一中的學生們都聚集在操場上,敲起鑼鼓,吹起長號。
在樂聲之中,學生們排著長隊,向著城郊走去。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城郊的烈士陵園之中。
烈士陵園裡面,一座新修的烈士紀念碑矗立在一片松柏林中。
一陣越鬧的鼓樂聲之後,一位學生代表走到烈士紀念碑前面朗誦祭文:“各位領導、老師、同學們,時屆清明,松柏凝翠,鬱郁蔥蔥。我們滿懷崇敬之情,來到沈鈞鴻烈士的墓前,追憶先烈們的音容笑貌,緬懷先烈們的豐功偉績。長眠的英雄化作不朽,英雄的壯舉載入史冊。彈指一揮間,側身回首已是百年……。”
溫校長站在學生們身後,遠遠地看著大理石的紀念碑,看著紀念碑上的幾個紅色大字:“沈鈞鴻烈士之墓。”就在這時,周平雄走到了溫校長身邊,他板著臉,看來對昨天的事情一員耿耿於懷:“溫校長,那個小子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周平雄壓低聲音對溫校長說道。
溫校長說道:“我們對學生要有耐心。”
周平雄冷笑一聲,說道:“看來你還是要把他留在我們一中,對學生要有耐心,他是學生嗎?他又有一點學生的樣子嗎,整個就是一個小流氓。”
“就是,這個沈良,還有一點學生的樣子嗎?”
周平雄語氣強硬地對溫校長說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您為何非要將這樣一個不良少年留在我們一中,向陽民中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哪裡才是他的天地。”
溫校長搖著頭說道:“孟母三遷,岳母刺字,沒有人生下來就是聖賢,好的環境和教化,可以成就人;惡劣的環境,能夠毀掉一個人。沈良已經很危險了,我不能再讓他到那種惡劣的環境中去成長。”
“他已經很惡劣了,你就不怕他把我們學校的風氣帶壞。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羹呀。”
“就是,為什麼非要讓他留在我們學校?”周圍的幾個老師都發出了質疑聲。
“好,好。你們以前也問過我幾次,問我為什麼不把沈良給開除掉,我一直都沒有回答。今天,我就把這個原因告訴你們?”溫校長的語氣,少有地有些激動起來。他指著烈士紀念碑說道:“你們知道這個人是誰?”
“是誰,難道他和沈良有關系?”老師們都暗暗揣測著。
“這位沈鈞鴻烈士不是別人,他就是沈良的祖父。”
“啊。”溫校長的話讓周圍的老師們都有些意外,接著他們也從溫校長的口裡,知道了一些關於沈良的家事。
沈良的爺爺,也就是沈鈞鴻烈士,在沈良父親幾歲的時候奔赴越戰前線,然後在戰場上犧牲掉了。
沈良的奶奶帶著兒子沈建國改嫁,沈建國的繼父是一個酒鬼,對這個拖油瓶的兒子相當地不友好,拳打腳踢那是家常便飯。
暴力是可以傳染的。
沈建國脾氣暴躁,喜歡使用武力,很有可能與他的成長環境有關。所以,雖然他最後做生意小有成就,但是家庭婚姻卻因為自己的性格缺陷而失敗。
沈良,又是在沈建國的拳頭和皮帶訓斥下長大起來的。
最後,溫校長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話:“我絕對不會開除沈良的,除非我不當這個校長。他的確不守規矩,但是我知道,他並沒有在我們學校胡作非為。”
老師們都沉默不語了。
此時此刻,就在老師們為了沈良的問題向老校長施壓的時候,沈良在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