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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唐苗苗認真的眼神,唐漓張了張嘴卻最終沒能說出違心的話。
無論是大哥還是大姐,在把糧食交出去的時候,早就知道不可能收得回來,這些糧食根本就是白給,至於拿地裡的莊稼換,在大哥和大姐耳朵裡,不過就是個笑話。
“既然怎麼著都到不了咱們的手裡,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另一番強詞奪理!不僅咱們得不到糧食反而說不定又要搭進去些什麼,既然如此,既然他們不知感恩,理所當然,還拿莊稼換的做藉口,索性不如一把火燒了,咱們得不到他們也別想得到!”
唐苗苗說的是戾氣滿滿,梗著脖子根本就沒覺得自己有錯。
看著這樣的唐苗苗,唐漓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怎麼說怎麼勸,看著唐苗苗眼神中的戾氣,唐漓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瞬間消失,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站不住。
心裡更是慌亂無比,自己善良的小妹,竟然被那些畜生不如的逼成了這個樣子,為何以前沒能看出來?
他們這般忍讓真的對嗎?這樣真是對家人好嗎?即便面對在兇猛的敵人再惡毒的話語,唐漓依舊挺直腰桿不驚不怕,可是,不過是唐苗苗的一番話。竟然讓他臉色慘白,險些站不住。
看著唐苗苗執著的眼神,唐漓心慌了,雙拳緊攥,對於駱家莊的人簡直是恨到了骨子裡。
“小妹二哥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心中有怨!不僅是你,就連三郎,阿陽大哥和大姐還有我哪一個?不對,這駱家莊失望又憎恨!只是,小妹!想要報複並不是這樣的,他們那些人多形不義必自斃,總有一天會受到報應,只是不能因為這些畜生便毀了自己。”
唐漓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看著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唐苗苗,眼睛一酸。
“你是武器好不容易救下來的,你是楊姨臨走最放心不下的女兒,你是大哥大姐的心肝寶貝兒,也是二哥的開心果,你是我們家的珍寶,哥不想外面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傷了你!小妹!你可知道?”
看著唐苗苗雖然低了頭,可卻依舊。直直站著的,倔強的身影,唐漓只覺得嗓子一陣猩甜。
“小妹!我知道你心裡有怨,可是現如今大哥在軍中情況危難,匈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犯關,為了抵禦外敵鐵骨錚錚的大哥嚥下這麼大的恥辱,你應知道大哥是最不願你受到傷害的。可是為了大義只能眼睜睜的把這口氣嚥下去,你能不能體諒他?原諒她不要怪她沒有替你出氣。”
說著說著,唐溏想到這些日子受的氣忍不住哽咽,用力的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淚砸了回去繼續說道。
“還有大姐你也看到了,這些日子大姐是怎麼責備自己的,整宿的睡不著,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每次醒來總要看一眼你才能睡著,大姐今年都已經13了,別人家的女孩兒這個歲數早就媒婆登門了,可是你看看大姐卻還要操心咱們……。”唐漓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二哥……”唐溏囁喏著。
“二哥!”淩天陽激動。
“二哥!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你們才會受到這麼大的屈辱!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大哥不會受這麼大的屈辱,大姐也不至於沒有媒婆登門,二哥也不用整天縮在這村子裡,三哥更不會連玩伴都沒有,就連阿陽!明明可以考取秀才,可就是因為我,這才耽誤了,都是我的錯!”唐苗苗哭喊著。
要是我當初沒有活過來該多好!可是這話,他卻是一點兒都不敢說,因為他知道家裡得哥哥姐姐有多麼疼她,因為他知道他現在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是,父親犧牲的姓名是,母親把自己賣給人家做妾換來的。
就算母親是貴妾,就算母親因為生育了龍鳳胎,而得到了夫家的認同,成了平妻。
可是,說到底她也不過掛了一個名,畢竟嚇得人家可是京城威武侯府的公子,現如今,京城威武侯府還有一位正室夫人。
就算得到了楊勇的歡心,沒有入家譜他這位平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明明母親可以再嫁為正室,可是因為自己的病,便只好入了楊勇的後院。
大哥更是弱冠之年便入了軍營,每天生活在腥風血雨之中,大姐更是小小年紀便要擔起一個家,更是如父如母的照顧自己。
唐苗苗想到這裡,眼淚流的更兇,整個人抽噎著,眼淚竟是止也止不住。
看著哭的要撅過去的唐苗苗,唐漓一時間手足無措。
“二哥不是責備你,怎麼會是你的錯!你身體不好,快別哭了,都是二哥的錯,而哥沒能好好照顧你!”手忙腳亂的去幫唐苗苗擦眼淚,卻發現眼淚越擦越多。
“二哥!都是我的錯!去地裡點火這個主意是我想的,苗苗那麼小,又沒出過門更何況你也知道前些日子苗苗險些被火燒……”死這個字,只要放在唐苗苗身上,淩天陽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不僅是她,就是唐家的其他人也是萬萬不敢把這個字放到唐苗苗的身上,實在是他的身體太過孱弱,已經見過了許多次,唐苗苗掙紮在生死線上,迷信也好,怎麼著都好,這個字,只要有唐苗苗在他們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生怕說的多了,唐苗苗就跟唐嘉父親一樣。閉上眼,便再也醒不過來。
“這主意是我想的,二哥,你不要責怪苗苗,你要怪,就怪我了好了。”明天楊看到唐苗苗哭的喘不上氣來的樣子。焦急的上前,擋在了唐苗苗的身前,有些警惕的瞪著唐漓說道。
“不,不是的,都都…是…我!”哭的太狠了,一個勁兒的打嗝,話都說不清楚。
“你給我讓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小妹,別哭了二哥絕對沒有責怪你,二哥,只希望你每天都能快快樂樂的,外面那些事情你不用管,就算大哥大姐沒空,不是還有二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