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景苑,林嬸已準備好晚餐。
溫裳今天食慾有點不佳,簡單地用過晚餐後,便回了房間。
她發現生理期來了,早早洗過澡,就躺被窩裡。
睡得迷迷糊糊,凌晨時分,溫裳感受到小腹傳來一股劇烈的痛,她在夢魘中皺起了眉頭。
周遭的世界是一片陰森恐怖的黑,散發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溫裳像是被困在迷霧森林裡的小麋鹿,瘋狂地逃跑,想要尋找一個突破口,她的耳邊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步步逼近,每一聲腳步都踩在她的心頭上。
她在逃跑之間倉促地回頭,看清地身後的來人一個個穿著無菌服,手裡握著冰冷的手術刀,刀刃上閃著刺眼可怕的精光。
忽而眼前一黑,畫面跳到了空闊寒冷的手術室,溫裳的四肢被束縛,綁在如寒冰一般的手術檯上,她大聲地呼叫掙扎,可卻阻止不了鋒利的手術刀從心口處捅進去。
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緩緩地朝她走過來,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可她看到了男人朝她伸出手。
溫裳在絕望之中,瘋狂地抓住男人的手,可一切都化成了泡影,她抓不住。
所有的記憶像是被捲入巨大的紅潮之中,全然衝入她的腦海裡,帶著席捲而來的氣勢,侵佔她的每一寸神經。
溫氏集團破產,欠下十幾億外債,無數人拉著白底紅字的橫幅,在炎炎的烈日之下,站在溫氏大廈前,撕心裂肺地吶喊追債。
她在夢中,親眼看到了她的父親,顫顫巍巍地跪在葉然的跟前,一次又一次地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卻還是被無情地從五十樓扔下去了。
她看到母親坐車趕往醫院的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顧晴站在車禍的現場,笑得陰狠又惡毒,原來是顧晴找人在車上動了手腳。
前世的種種畫面浮現在腦海裡,溫裳看到了顧晴發了瘋一樣地纏著盛琛,葉然摟著林嬌嬌笑,一切都那麼真實,觸手可及。
她的精神全然崩潰,在所有畫面的圍攻之下,一次又一次地感受著心如刀割般的凌遲與折磨。
“裳裳,醒醒~”耳邊傳來了一道溫潤的低嗓,動聽地如同山澗溪水的潺潺聲。
溫裳在夢魘中掙扎著,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面色白如一張紙,又夢到了那身穿著精貴黑西裝的男人,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這一次,她抓到了,握住了。
房間的壁燈已經亮起,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盛琛坐在床沿邊上,溫厚的大手被溫裳泛著涼意的小手緊緊地握住。
“別走……我求你別走,不要扔下我一個人。”溫裳的嗓音中帶著哽咽,聽起來特別可憐。
她的指尖發冷,他輕輕地裹著她的小手。
“我不走,別怕。”盛琛伸手抹去溫裳頭上的冷汗,低聲地喚著,“裳裳,醒醒。”
“林嬸,裳裳不舒服,你去給傅醫生打個電話。”盛琛轉頭看向手忙腳亂站在門口的林嬸,吩咐著。
“好好好,我馬上去。”林嬸轉身下樓去打電話了。
溫裳彷彿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像被陳年的烈酒泡過,特別醇,她的眉頭一皺,握著她的手的男人將她從陰暗窒息的夢魘中拽出來。
“盛、盛琛……”溫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眼底閃爍著淚光,我見猶憐地凝著盛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