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轟隆——”
“轟隆——”
窗外是陣陣的雷聲在聲嘶力竭地嘶吼與叫囂,一道道張牙舞爪的閃電殘暴地將天空撕裂,裂縫處綻放出刺眼的光,那光透過密厚的窗簾,劈進靜謐的房間裡,大雨滂沱的響聲不斷。
已是凌晨一點,溫裳滿頭大汗,瑟瑟發抖地抱著被子躲在角落裡,臉色慘白,眼底裡蓄滿了慌張的淚,嬌唇忍不住發顫。隨著一聲雷響起,她小巧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跟著發抖。
她怕打雷,她曾在雷雨天掉入一個大坑裡,從白天到天黑,直到午夜才被搜救人員找到。
那是高中時的一次春遊,專案是爬山,溫裳和顧晴一個小分隊,兩人走著走散了。
溫裳四處尋找顧晴,忽而背後有一隻手,將她推入了一個大坑裡,那地方偏僻無人,她喊了一個多小時,都聽不到迴響。
隨著時間過去,天色暗了下來,四下無燈,坑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溫裳一個年滿十六歲的小姑娘筋疲力盡地蜷縮在野外的坑裡,耳邊是晚間呼嘯的風聲,陰森又可怕。
忽而響起陣陣的雷鳴,一道道閃電劈過來,坑底的溫裳藉著閃電的亮度看到坑裡破了一個洞,有一條吐著舌頭的蛇在坑裡來回地爬著,閃電的光映著蛇光滑的皮,讓人毛骨悚然。
溫裳在坑底絕望的尖叫,忽而一道閃電劈下來,她眼睜睜地看著一條蛇吐著舌頭朝她飛過來。
最後,救援隊到時,溫裳被蛇咬了兩口,所幸蛇沒有毒性。
可是,那一次的慘痛經歷成為了溫裳一生的陰影,從那以後,她開始怕電閃雷鳴的雷雨天。
如今再度想起,溫裳似乎能確定,那一個幕後下黑手把她推下坑的就是顧晴。
“轟隆——”雷鳴聲在頭頂上響起。
蜷縮在被子裡的溫裳忍不住尖叫出聲,“啊——”
她的雙手緊緊地抱著腦袋,伸手捂住耳朵,將蒼白的小臉埋在膝上的枕頭裡,身子發出一陣一陣的顫。
“砰”一聲響,臥室的房門被撞開了。
盛琛快步地走進來,將床上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溫裳抱在了懷中,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模樣,心如刀割,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裳裳,不怕,不怕。”
溫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雙手緊緊地圈住盛琛的腰,慘白的小臉埋在他的心窩處,眼淚簌簌地往下流,哽咽地說,“盛琛,我……”
盛琛將溫裳抱到腿上,整個人擁入懷中,骨指分明的手輕輕地揉著她的小腦袋,柔聲地哄著,“不怕了,我在,一直都在。”
耳邊還是陣陣雷鳴聲,溫裳嗚嗚地發出哽咽聲,躲在盛琛寬厚的懷抱中,被一股巨大的溫暖包裹著,她的心生出一股踏實感,緊張的情緒已經慢慢地平復下來。
溫裳杏眼裡含著熱淚,抬頭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盛琛。
他的相貌相當出眾,眉眼生得最是好看,堅挺的眉宇間散發著清冷的貴氣,那一雙深邃如夜色深海的眼眸此時綴著溫柔的光,他的眼底裝著最亮的星辰,綿長的深情傾斜而出。
上一世,打雷天時,葉然也會擁著她哄,可她還是怕,一閉上眼就能清晰地看到那猙獰可怕的蛇從她的眼前飛過來。
這一次不一樣,溫裳躲在盛琛的懷中,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彷彿只要他,一切都變得渺小,可忽略,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他。
盛琛心疼地伸手抹去溫裳臉上的淚,語氣裡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裳裳,不哭了。”
溫裳吸了吸鼻子,撒嬌似的將小臉埋在他的胸膛處,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軟巴巴地說,“我討厭雷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