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學生們下了課,聚在一起吃飯。
吵嚷的食堂並不能阻止女生們八卦的心情。
“哎,聽說了嗎?高三的那個齊媛······”B女神秘地湊到了好友身邊。
“齊媛?那個經常在校外混的女生?聽說她和學校外面的一個混混頭子很熟?”A女露出鄙視的表情。她是個好學生,一向是看不起像齊媛那樣不好好上學,天天逃課和那些粗鄙混混在一起的人,尤其是她還是個女生。
“對,就是她。今天她可慘了,被教導主任拉到辦公室去了。”c女也一臉興致勃勃地湊過來。
“怎麼了?”A女好奇地問著好友
“還能怎麼?帶著一幫女生欺負高二的許筱筱被人發現了唄,許筱筱都被傷到送入醫院了。和齊媛一起玩的女生都說她瘋了,咬下了和自己玩得好的女生的耳朵,還把人家腿都打折了。差點鬧出人命來!”
“我的天,齊媛會做這種事我完全不感到驚訝,她那人陰氣沉沉的又和那些流裡流氣的人走得近。但是被她們欺負的人是叫做許筱筱是嗎?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許筱筱吧?”A女瞬間震驚了,許筱筱是誰,在這個校園裡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高一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入了學校,成績除了第一還是第一,加上長相漂亮。成為無數男生眼裡的夢中女神,智商高情商高的雙高人才,早早就被京裡的zf大學預定了。
不說別人,就連身為女生的她也嫉妒不起來許筱筱,因為人家是真的不容易。許筱筱的家裡似乎很窮,整個高中生涯,除了高一學校免費發下的校服外,從來沒有見她穿過其他的衣服。對於像他們這種不愛穿校服,恨不得校服從未發明過,且一學期賣兩三套校服換著穿的人來說簡直不可想象。
女生大抵還是愛打扮的,何況還是許筱筱那般長相漂亮的女孩。可她倒好,一天到晚穿著寬鬆到掩蓋整個身材的校服,白天穿晚上洗了曬乾,週而復始,堪稱節儉勤勞的典範。
不管是學校裡還是學校外,也不乏男生或是偷偷或是光明正大的追求她,每天放學後被門衛大叔拖行丟棄的情書能塞滿兩三個綠色大垃圾桶。天天鮮花蠟燭擴音筒的,任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該春心萌動了,可許筱筱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該學習學習,該上課上課,彷彿那些男生告白的物件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也有人開始用金錢攻勢,曾有個帥氣多金的學長,把整個大超市裡所有的外國巧克力都搬空了,在宿舍那裡擺成心型,擴音器唱情歌彈吉他輪番上場,可許筱筱愣是跟個沒事人似的,複習寫作業然後洗漱上床睡覺。
任由那可憐的學長唱了一夜情歌,嗓子都給唱啞了。
“就是她。”C女一臉肯定,但又很快嘲諷地看著她。“我說你啊,訊息怎麼這麼不靈通,許筱筱早就失去了被保送的名額了!”
“啊?為什麼啊?”A女顯得很是驚訝,按照她這一年多對許筱筱的觀察來說,對方是一個堅守本心的人,絕不可能因為什麼個人道德問題而失去保送機會的。
“當然是因為她窮唄,比不過別人嘍。人家啊,家世好錢也多,自然先緊著她來了哦。”C女看了一眼不遠處,眼神帶著濃濃的諷刺,“剛剛開始還使勁湊到人家面前要做好朋友呢!搶了人家進入好大學的機會後就巴不得離著她遠遠地。哼!”
離著八卦女生C桌子不遠處的一個女生突兀地站起來,控訴地看著她們。
“她就算有那名額又怎麼樣!還不是上不起zf大學,要我說她想上那所大學也只是為了要在裡面吊金龜婿才對吧!她那種窮酸貨色,肯定老早就想著怎麼爬上鳳凰窩冒充金鳳凰了!”
薛麗說得起興,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人投向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厭惡。
穿著淡粉色長裙的肖雪茵忙拉著薛麗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不管怎麼解釋,周圍人都認定了她就是那個仗勢欺人、奪人夢想的惡毒女人。
“薛麗,別說了。”
“白蓮花·····就會哭點眼淚裝可憐。”人群中不知是哪個人偷偷說了句。
薛麗氣的滿臉漲紅,“剛剛哪個人說的!”
肖雪茵早已經哭泣著跑了出去,薛麗見了連飯也不吃了,追了出去。
兩人走後,又是一陣友好的八卦討論會,在場的人成功將兩人的表現傳給了自己的同學朋友,為薛麗和肖雪茵本來就不好的名聲添磚加瓦。
雪白整潔的房間裡,一名像是睡美人似的少女安然睡在床上,她小巧精緻的臉深陷柔軟的白色枕頭裡,秀氣的鼻樑和蒼白髮青的嘴唇,長而濃密的睫毛上閃著晶瑩的溼意。
旁邊被漆成雪白的桌子上,一隻手正將一大捧鮮花放在上面,盛開的嬌豔欲滴的花朵直直對著她白到幾乎透明的年輕臉龐。
許筱筱似有所感,緩緩睜開眼睛,隨著一陣白光的刺激,她眼中被逼出了淚水,緩過神來才看到很是壯觀的一大捧鮮花。
她茫然地坐了起來,視線飄忽不定。這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除了牆上掛著的黑色電視,一片雪白,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藥水味道。唯一的窗戶被人開啟到最大,暖風從中穿過帶起了不染塵埃的白色窗簾。
唯一能稱得上色彩的便是旁邊桌子上的鮮花,花瓣上帶著水滴,顯得很是青翠鮮活。只是花的種類太過於駁雜了,蘭花、水仙、百合、滿天星還有鬱金香等等,光許筱筱能認出來的就有十幾種,更別提她不認識的了。
真是怪事了,誰家送花送的這麼齊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