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禮儀繁複,回城時日頭已經偏西。
靖陽聽見車廂外面沐雲卿輕輕咳著,忍不住簾子悄悄看她。
沐雲卿騎在馬上依舊是身姿挺拔,但靖陽就是能看出,他疲累了。
回程靜和公主和淑憫公主去了十六公主車駕,靖陽猶豫半晌開口說道:“駙馬!來車上吧!”
趕馬的宮人停下車來,沐雲卿只道靖陽有話同她說,誰知進了車廂靖陽反倒不說話了,沐雲卿不由疑惑的瞧著她,“殿下?”
靖陽瞧他一臉疑惑,伸手去撫他的肩膀,沐雲卿幾乎是下意識的一躲,靖陽眼中的光一暗。
沐雲卿也是很快反應過來,立時調整身姿又將肩膀送了回去,眼裡滿是不解的瞧著靖陽。
靖陽手下微頓,見沐雲卿不再躲閃才撫上她的肩頭。
觸手盡是潮溼的觸感,“你的衣衫都溼了,傍晚風涼,在外邊這般吹著會生病的!你換一下乾爽的衣裳吧!”
沐雲卿先是想到換衣服的不便,面上甚是尷尬,緊接著卻感到濃濃的暖意,“公主在關心我?”沐雲卿心下想著,不由覺著感動。
但她很快清醒過來,自己不該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一切都是一場合作,即便拋去這些不談,自己是女子,若是讓靖陽生了不該有情愫只怕日後她知道了會第一個殺了自己。
她心下一番活動,靖陽自是無法知曉。瞧著他面色變換猜想他並不想在這車廂之內更換衣物。
靖陽拿起一旁疊的整齊的披風,“你若覺得不方便,就先披上它,好歹能暖和些!”
沐雲卿的確覺得有些冷,但她與靖陽又不是真的夫妻,礙著男女大防,雖然她不是男的!但靖陽公主不開口她哪裡好意思提出要上車的要求,只得穿著潮溼的衣服在馬上吹風。
隊伍趕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了皇城,靖陽公主的車駕停在府前,沐雲卿施過禮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古駙馬為臣公主為君,即便是夫妻也不可同房,駙馬會有自己的院子,除了大婚當日,之後若想同房需要得了公主召見才行,這也是為何沐雲卿能答應這合作的一部分原因。
沐雲卿的院子與靖陽公主的院子僅一牆之隔,中間還有一個月門可以互通。
靖陽瞧著沐雲卿低聲咳著走遠,轉身與身邊的女官吩咐道:“曲笙,駙馬淋了雨,吩咐廚房熬了薑湯給駙馬送去,讓院裡的下人好生伺候著。”
“是,殿下,奴婢這就去。”
一連幾日沐雲卿的咳嗽非但沒好反而更加嚴重了。
靖陽著人請了太醫,可沐雲卿死活就是不肯讓太醫診治。
靖陽這才想起先前她曾說過自己有隱疾,想起沐雲卿在軍中也只讓孫大夫診治,心下不由疑惑,“難道當初她並不是搪塞我?”
“駙馬今日怎麼樣?”靖陽輕聲問著。
曲笙端來茶盞,“殿下,晚飯瞧著駙馬還是懨懨的,沒怎麼用晚飯,咳的倒是輕了些。”
靖陽沉吟片刻,本想著去瞧一瞧沐雲卿但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
“樸川著人去郜北關將孫大夫請來,專門負責照顧駙馬”。
數日之後沐雲卿見了孫大夫兩條眉毛都快擰成麻繩了。
稟退了下人,沐雲卿有些著急的問道:“哎呦!孫伯,你怎麼啦!”
“號脈呢!別說話!”老者輕聲呵斥。
沐雲卿心下著急,不想讓孫伯趟自己這趟混水,收回了手臂看著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