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響起一人呻吟聲,沐雲卿聽聲音分辨出是陳來。
“陳來,陳來,你醒了?”沐雲卿吹亮火摺子,只見陳來緩緩睜開眼睛,藉著火摺子的微弱光亮,陳來看到狼狽不堪的幾人。
第二日清晨,光線自洞口灑下。
沐雲卿被劇痛折磨著醒來,身旁的三人還在沉睡。
斷骨的左腿劇烈的疼痛著,沐雲卿兩手握住斷腿,沿著骨骼摸索著斷骨的位置試圖將斷骨扶正。
壓抑的喘息聲將身旁的陳來喚醒,沐雲卿完全沒有察覺。
陳來起身蹲在沐雲卿身前,“我來幫你。”
陳來一手抓住沐雲卿腳踝一手握著斷骨上端,沐雲卿牙關緊咬等著劇痛來臨。
陳來抬眼看了看沐雲卿臉上的冷汗和緊咬的牙關,手上的力道稍輕,然後低聲問道:“雲卿,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少將軍?”
沐雲卿聞言一愣,緊接著有些惱怒。“你胡說什麼!”
沐雲卿剛一開口,陳來立時發力,只聽咔嚓一聲,一聲痛哼將沐雲卿接下來的話都悶了回去。
靖陽公主和另一個士兵聽到聲音也醒了過來。山洞中沒有合適固定斷骨的東西,陳來將死去士兵的靴子脫下,用鞋底固定斷腿。
陽光透過洞口射了下來,靖陽公主和陳來正在試圖攀爬。另外一個士兵肋骨斷了,只能和沐雲卿乾坐在地上。
沐雲卿落下時長繩掛在了一個凸起的巖壁上,巖壁下方是橫出的冰刺,戰馬便被刺穿在那。
沐雲卿命大,若繩子再長上兩三米,落下來摔在洞底,想必她也會葬身山洞之中。
靖陽公主師出名門,功底紮實,輕功甚是了得。沐雲卿割斷的繩索離地有近三米的距離,她只輕輕一躍便抓住繩索,借力攀了上去。
陳來的功夫都是再在軍營中學的搏殺的功夫,輕功是半點不會,只能在洞底找尋可以借力攀爬的岩石向上攀登。
沐雲卿往前挪了挪好看清二人。
靖陽公主藉著繩索已經攀爬到掛著繩索的巖壁上,距離洞口還有五六米的距離。巖壁再往上都覆蓋著堅冰,沒有合適的落腳點,靖陽掛在巖壁上四處打量著。
多次嘗試都無法找到合適落腳點,靖陽無奈拉著繩索跳了下來。
“只能到那塊凸起的巖壁了,再往上找不到落腳點,都是冰無法借力。”
陳來在巖壁上溜了下來,抄起一把長槍遞給靖陽公主,“公主殿下,試試用長槍在冰面破開一些凹洞。”
沐雲卿語氣極輕帶著虛弱,似混不在意眼下的困境,“不急,天色尚早,公主可稍作休息,只有五六米的距離,定困不住殿下!”
靖陽聽著沐雲卿的話語,竟覺得心下的焦急漸漸散去,不由盯著她瞧了一會。
沐雲卿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略一思索自懷中掏出一匕首,“殿下,這匕首削鐵如泥,必要時你可將匕首插入巖壁以借力”
幾次嘗試之後,靖陽終於爬出洞穴。她先行回郜北關求援,沐雲卿和陳來等人還在洞底等候。
連續幾天在雪地裡蹲守再加上受傷在這雪洞裡凍著,沐雲卿發起燒來,咳嗽也越發重了。
水囊裡的水此時都凍成了冰坨,陳來捧了些積雪給沐雲卿。他們一般冬季巡邏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吃上幾口積雪對付一下。
只是沐雲卿重傷剛見起色又經歷這番折騰哪裡還能對付。
口中的積雪剛融化就合著鮮血被噴了出來,沐雲卿匐在一旁劇烈的咳嗽著。
“唉!你這是怎麼了?雲卿?”
陳來趕忙在一旁順著沐雲卿的背,待她咳嗽稍輕,扶她靠在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