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正熙哥哥不悅的神色,我咬了咬牙,承諾以後等鄭府小姐入了祥王府以後,生下女兒可以養在自己的身邊,但若是生下兒子必須交到我的身邊養著,這是我最後的底線,絕對不可以任由鄭府小姐自己養大兒子。
正熙哥哥小聲的安慰我,說這輩子只會有我一個女人,那個鄭府的小姐只不過是見過幾次,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一回事兒,正熙哥哥忽然這麼一個態度,我心中捉摸不定,不知道正熙哥哥到底是怎麼想的,我都已經如此退步了,難不成正熙哥哥打算以退為進,還希望我一退再退,難不成真的要將祥王妃的位置讓給那個鄭府的小姐?
正熙哥哥忽然當著我的面將書信燒燬了,而且將自己腰間掛著的香囊也解了下來,直接放到了燭火下,我看著橘黃色的燭火吞噬著散發著獨特芳香的小香囊,逐漸變成了妖異的顏色,雙眸逐漸變得有些溼潤,我低頭看看還在搖籃裡睡得香甜的小明珠,淚水止不住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正熙哥哥上前抱著我,一遍一遍的解釋著跟那位鄭府的小姐只是萍水相逢,雖有好感,但是並未私定終身,而且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信物落在鄭府小姐手中,讓我相信他,我的眼淚只是一滴一滴的落下,若是真的沒有動過半分心思,正熙哥哥一定很霸道的斥責我胡思亂想,而不會是現在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耳邊解釋。
正熙哥哥將更多的心思放在我和孩子身上,但是我心中始終過不了那一關,即使身子已經養得不錯了,也沒有答應正熙哥哥同房,我總覺得心裡有一根刺,熱鬧的時候很容易被刻意遺忘,但是午夜夢迴的時分,心裡總覺得一陣一陣的刺痛。
我的疏遠正熙哥哥感受到了,甚至連孃親也感受到了,還將我喊過去勸說了好幾次,但是我就是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大概就是愛得太深了,當這份感情出現了一絲裂痕的時候,我無法接受,也無法面對,只要每次正視正熙哥哥的雙眼,我都覺得心疼,那是背叛的疼痛,刻骨銘心。
正熙哥哥一連幾天都睡在了書房,還叮囑我不要胡思亂想,他這麼做不過是希望我能靜靜心,我也沒有拒絕,之後的幾天,正熙哥哥連小明珠也不來看了,都是派了貼身的小廝吩咐,讓奶孃將小明月抱到書房去,我們之間隔著一道牆,小明月就是我們之間的樞紐。
那日孃親忽然親手做了桂花糕,還是記憶中的味道,我一連吃了好多塊,玲兒姨見著我都已經吃光了,悄悄的退了出去,門口守著幾個小丫鬟,而我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我還記得當時的感受,渾身開始發燙,手腳無力的倒在了桌子上,腹中那一縷炙熱似乎要將我焚燒殆盡,我腦海中忽然出現了正熙哥哥的模樣,無論我怎麼喝涼水,那早已經銘刻在心間的那個人,總是揮之不去,甚至在藥力的作用下越來越清晰。
孃親居然對我下藥,心中的渴望越來越壓抑不住,我跌跌撞撞的往書房跑去,幾個小丫鬟始終遠遠的守著,卻無一人上前來幫我。
我推開書房門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窩進了正熙哥哥的懷裡,魂牽夢繞的那道身影在藥的作用下越發清晰起來,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正熙哥哥眼中那濃濃的狐疑,即使是沒有看銅鏡,我都知曉自己的臉一定紅得滴血,我的身子像是落進了油鍋,我的理智就快要被心底藏得最深的慾望壓垮,我低聲說道,正熙哥哥,我想要了。
正熙哥哥聞言眸孔一縮,讓守在書房外的小廝趕緊退開,隨後摸上了我的脈搏,知曉我中了媚藥,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一張藥方,想讓人連夜給我熬製解藥。
我只記得當時自己像是一條毛毛蟲一樣纏著正熙哥哥,正熙哥哥根本沒有機會拿著手中的藥方去抓藥,我們就在書房的那張軟榻上,正熙哥哥終究還是不忍心我受折磨,給了我想要的。
此次孃親下的藥有些重,我們不知道在書房纏綿了多久,只知道我們是餓醒的,而我身上的毒雖然解了,卻依舊無法起身,又被正熙哥哥抱回廂房休息了半個月才下得了床。
孃親給我下藥,一開始我是生氣的,但是半個月後我再去秋後算賬,卻發現大廂房早已經走空了,孃親留了書信說是要當到莊子上小住,我因為還要照料孩子,實在是脫不開身,等到孃親和爹爹半年以後從莊子上回來了,我早就不好計較這件事情。
孃親行事雖然有些荒唐,但是結果是好的,畢竟那天晚上我這般向著正熙哥哥索取,而正熙哥哥都給了,過後我還有什麼臉跟正熙哥哥生氣?
孩子漸漸開始大了,我的長子都已經十四歲了,在皇城適齡的女子中挑選了幾個可愛的,小心的試探著孩子的心意,看看中間有沒有孩子中意的人。
我挑選兒媳婦挑選得很用心,秋梧苑有規矩,凡是秋梧苑的男子,一輩子只能夠迎娶一位正妻,至於那些什麼小妾、暖床丫鬟的,全部都不許冒出來,但是公公似乎不是很贊同這個規矩,又在規矩後面加了一條,若是男子三十五歲尚未有嫡子,就可以納妾。
說句實話,作為兒媳婦,看著爹爹定下的家規,心裡只覺得百感交集,只要這條家規一出來,那些真的愛自己女兒的人家,怕是很願意將女兒嫁進秋梧苑。
孃親看著公公在家規後面加上了三十五歲尚未有嫡子,就可以納妾的規定,顯得有些氣鼓鼓的,最後像是鬥氣似的,孃親也要在家規的後面加上一條,說是秋梧苑的男子若是不守承諾,在妻子生下嫡子以後還納妾,就要被趕出秋梧苑。
我看著孃親寫在家規上龍飛鳳舞的字跡,而且後邊還加了一個括號,作為一個小的補充,那就是若是真的犯了,誰求情都沒有用,立刻就要被趕出去,我當時真的是覺得天雷滾滾,不過被雷過了以後,又覺得只要他們不起別的心思,何需要擔心孃親定下的規矩?
孃親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天氣稍微冷一些就要窩在被窩裡,還要燒上暖爐,儘管我和正熙哥哥已經很盡心了,但是孃親還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永遠的睡了過去。
我哭得很傷心,孃親的臉上似乎帶著笑容,而且手中還握著給我們的書信,告誡我等不要傷心,公公雖然心痛難忍,卻還是安慰我們幾個小輩幾句,在孃親離開後的第三天,公公也走了,正熙哥哥處理完爹孃的身後事,我只能祈禱他們來世還能相遇、相知、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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