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很抱歉,我沒能幫上什麼忙”,清悅公主站在殿中中,看著梧桐的雙眸已經染上了淡淡的血紅,微微嘆了一口氣。
梧桐聞言心中微微一縮,心中染上了一片陰影,低頭沉默不語,清悅公主就坐在邊上握著梧桐冰冷的手,感受著掌心不斷滲出的冷汗。
紗帳隨風飄搖,金色的陽光落在清悅公主豔紅的婚裳上,溫柔的在清悅公主身上雀躍,似乎帶著一分溫婉。
“公主就快要出嫁,我本就不應該打擾公主的好心情”,梧桐微微嘆了一口氣。
清悅公主見著梧桐愁眉不展,上前深深的抱了抱梧桐,金色的陽光落落在不遠處的三色堇上,映照出紫色與淺粉的光,落在梧桐與清悅公主身上,一個高貴典雅,一位俏皮活潑。
“我想去雨貴妃娘娘的霏榆宮拜見一下,她是三爺的姑姑,待在深宮中多年,說不定會有辦法”,梧桐故作輕鬆的說道,明兒就是清悅公主出嫁的日子,即使玉家的事情無法迴轉,也不能因此影響清悅公主的大好日子。
梧桐臉上泛著溫柔的笑意,卻在回頭那一瞬間劃過悲傷,眸中泛起的涼意,宛如身處無盡深淵,那黑暗與寒冷,真讓人絕望。
“昨日霏榆宮派人來傳話了,只是……只是我想著……你在休息……”,清悅公主吱吱唔唔的說道,眼睛亂瞟,就是不敢直視梧桐的眼睛。
再多的解釋也不過是清悅公主自己有私心,最後將自己解釋得面紅耳赤,微微嘆了一口氣後放棄了掙扎,對著梧桐說道:“對不起”。
梧桐腳步微微一頓,雨貴妃來尋自己定是有急事,或者是真的求救無門,清悅公主此舉或許會對玉家造成巨大的傷害,無異於雪上加霜,但是責怪的話與心中正要噴湧而出的怒火,卻又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來。
“我知道公主是為了我好,連你都被皇上訓斥,我能落得一個什麼好處?但是我還是去看看吧!”,梧桐腳步不停的往外走,目光落在自己腳尖上,卻始終不曾停留。
清悅公主看著梧桐急切的腳步眸光一閃,又落在自己錦華嫁衣上,心中那份很快可以與心上人見面的欣喜忽然淡了幾分。
“雨貴妃娘娘,昨日小宮女忘性大,忘記通稟娘娘的事情,故而耽誤了一些時間……”,梧桐很順利的進入了霏榆宮,並沒有遭受到什麼刁難。
從來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雨貴妃待在深宮多年,見慣了落井下石的嘴臉,卻沒有想到梧桐居然願意趟這灘渾水。
“本是玉家的事情,若不是沒有辦法,本宮也不願意牽扯到秋梧郡主,畢竟……”,雨貴妃上前牽著梧桐的玉手,鳳眸含著抱歉。
梧桐反握著雨貴妃的手,仔細端詳著那張與玉凌軒有三分相似的臉,臉上脂粉輕薄,似乎帶著幾分疲倦,亦有幾分愁色,卻依舊是難掩清姿絕絕。
“我也是玉家的人,早在四年前我就是三爺的侍妾,哪怕有實無明,卻也改變不了我是玉家人的事實”,梧桐寬慰著說道,雨貴妃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玉家之人何曾嘗過牢獄之災,不知道在裡面如何了,此次是想要前往大牢瞧一瞧他們”,只有雨貴妃一人可能進不去刑部大牢,加上梧桐的身份應該沒有人能阻攔了。
梧桐與雨貴妃剛剛出了霏榆宮,就被南宮孤城與湘歌公主聯手攔了下來,兄妹倆齊齊向雨貴妃行禮,道:“母妃萬安,不知與秋梧郡主前往何處?”。
雨貴妃眉宇輕輕一皺,自己這個兒子向來心思縝密,而湘歌公主也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怎麼會不知曉自己現在想要做些什麼。
梧桐看著湘歌公主臉上憂愁的神色,不自覺的回想起清悅公主在皇上御書房碰了釘子,一個即將聯姻的公主尚且如此,若是雨貴妃前去大牢又怎麼能落得了好?
“你們先入霏榆宮坐著吧,本宮與秋梧郡主前去大牢探望一下……”,雨貴妃說著這話,握著梧桐的手就要離開並未看南宮孤城與湘歌公主一眼。
清悅公主惹得皇上不悅,最多也就是訓斥兩句,畢竟和親在即,絕對不會重罰,和親以後清悅公主不過就是孃家人的一些念想,而雨貴妃就不一般了。
雨貴妃雖得盛寵,但宮中奼紫嫣紅百花爭豔,隨時有可能被取代,而皇上是雨貴妃下半生的依靠,若是厭煩了,雨貴妃的日子就難過了。
“娘娘別去了!刑部大牢我去打點就好”,梧桐拉著雨貴妃的手,盡力阻止雨貴妃以身犯險,緩聲說道:“對娘娘……不好”。
“不行,本宮進宮二十載,無法在父母跟前盡孝,難道現在你們還要阻止我去瞧瞧自己的親生父母?”,雨貴妃見著三人都阻止自己,很是激動的拂開了梧桐的手。
湘歌公主上前抱著雨貴妃,卻被雨貴妃推開,後退了幾步差點兒摔到了地上,幸而南宮孤城在後面扶了一把。
“母妃,你冷靜一些,兒臣替您去看外祖父,絕對不讓他們受委屈,您在霏榆宮等著……”,南宮孤城上前攔著雨貴妃,卻被雨貴妃緊緊前進的腳步逼得步步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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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貴妃用盡力氣推向南宮孤城,不曾想眼前身影宛如堅樹一般紋絲不動,雨貴妃眼角溢位淚水,喊道:“你讓我過去,你起開……”。
湘歌公主嚇得愣在了一旁,在後宮眾人的記憶中,雨貴妃一直都清雅淡薄,不爭不搶的一個人,似乎從來沒有什麼能引得雨貴妃情緒失控,今兒還是頭一次。
“母妃,若是兒臣前去,惹了父皇不快最多責罵兩句,但是後宮不得干政,您這般做只會讓玉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困境”,南宮孤城一再勸說道,希望能打消雨貴妃的念頭。
“什麼後宮不得干政?那是母妃的家人啊!”,雨貴妃從沒有如此恨自己,恨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年邁的父親與溫柔的母親在大牢中受折磨。
梧桐理解那種有心無力的感受,家人在受盡苦難,不知是否能逃過一劫,而身為玉家人的雨貴妃卻躲在深宮中安然度日,即使是錦衣玉食也不過是一種無聲的折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