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鳳卻攔下他道:“不必了,皇上素來寬容,哪裡會在意這點小事,尚書大人很不用如此,反倒叫別人知道後,還以為皇上是個苛待臣子的。”
“不敢,不敢。幸好霖大人提點,不然我就要讓皇上不高興了。”兵部尚書連連拱手道謝,又開口邀請他去府上做客:“正好家裡來了一批不錯的酒水,霖大人若是哪天沒事可以到府上品嘗一二。”
霖鳳聽了,笑道:“正好,今兒沒什麼大事,這就去大人府上叨擾了。”
兵部尚書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要出宮去自己府上,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霖大人能登門,府上真是蓬蓽生輝。”
蘇琦聽說霖鳳出宮去尚書府做客的事,只讓他帶兩個禦林軍好手去,卻被蕭季攔下了:“不必,我叫了幾個小子在霖大人身邊學習,今兒出宮,霖大人應該會帶上一兩個小子在身邊的。”
“別看那幾個小子年紀不大,又沒上過戰場,只是耳濡目染,手上功夫不錯,能護得住霖大人的。”
加上年紀小,在邊城的日子始終艱苦了一些,個頭都不高,看著比實際年紀要小上幾歲,很能蒙人。
聞言,蘇琦點點頭道:“還是將軍想得周到,就是不知道兵部尚書臨時起意把霖大人叫到府上去,究竟想做什麼。”
蕭季答道:“不外乎是繼續挑撥離間我跟霖大人的關系,讓霖大人在皇上面前好好爭寵,然後尚書大人也願意出一臂之力雲雲。”
蘇琦聽得好笑道:“將軍這話說得有意思,說得就跟真的一樣。”
蕭季也笑道:“等霖大人回來,皇上不妨問一問,必定是差不離的。”
果然夜裡霖鳳回來,沐浴後才過來拜見蘇琦。
蘇琦也沒叫他多禮,急急問了一句,霖鳳就把在尚書府上的事簡單說了,果真就跟蕭季猜得一樣,兵部尚書就是打算慫恿霖鳳爭寵,又願意出力把蕭季扯下來。
她聽得目瞪口呆,詫異地道:“看來這個尚書果真是陳國的人了,不然怎的不想看梵國好起來?”
梵國好不容易平穩下來,又經歷了南邊的洪水和京中的地動,暫且是安置好百姓,過年的時候到處大興土木,開始一派欣欣向榮。
這個時候梵國巴不得能夠休養生息,恨不得舉國上下平平穩穩的,兵部尚書卻在這時候出來鬧事,實在不應該。
霖鳳卻道:“兵部尚書未必是陳國人,卻必定不是梵國人。”
蘇琦還有些迷糊,蕭季卻明白了:“霖大人的意思是,兵部尚書被人掉包了?這不太可能吧,畢竟人換掉了,身邊人總會察覺出來的。”
這世上總不會有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兵部尚書掉包後容貌再怎麼修飾總有些不同,加上舉止習慣,不說遠的,貼身伺候的妻妾和下人肯定會發現些不對勁來。
霖鳳笑道:“昨天去尚書府做客,倒是有了一個意外之喜,身邊一個小子去花園溜達的時候碰見一個老僕擔水摔倒,把自己灑了一身,小子憐惜就上前幫忙搭話,倒是知曉這老僕是以前伺候老太爺的。”
蘇琦一愣:“伺候老太爺的下人,年紀不小了,主人家仁慈,早該把人放出去,就算不放籍,安頓一番也好的,怎的反而做苦力去了?”
霖鳳搖頭道:“說是手腳不幹淨,原本是留在府裡享福的,偷的卻是尚書的印章,叫伺候尚書的書童發現了,當場抓住。兵部尚書惱火得很,念在老僕以前伺候過老太爺,這才沒捆上送府衙去。”
這也算是給老僕留一點最後的體面了,畢竟丟了印章,兵部尚書的麻煩就大了。
蘇琦越發聽不明白了,按理說老僕做了錯事,的確該懲罰。最後留了情面,在後院做著苦差事,也算是咎由自取。
然而霖鳳會提起此事,必然還有後續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一個偷竊主人印章的小賊來。
蕭季聽得有些不耐煩道:“霖大人直接說,這老僕是帶回來了嗎?”
霖鳳挑眉,點頭道:“不錯,微臣叫那小子餵了老僕一點藥,暈過去之後渾身冰涼,幾乎摸不到脈搏。尚書府一卷草蓆就把人扔到亂葬崗,幾個小子等尚書府的人一走,就把老僕給帶去安置了,等人醒了,問出了些有意思的事來。”
他也不繞彎子,繼續解釋道:“老僕心下有疑惑,說當年老太爺膝下其實是一對雙生子。據聞雙生子同養在家裡,要家宅不寧,就把身子骨弱一點的那個孩子送走了。至於送到哪裡去,老僕也不清楚。”
蘇琦頓時瞪大眼問道:“同時一個孃胎出來的,怎的養在一個宅子裡就會家門不幸?那麼是另外一個孩子送到別處吃了苦頭,這是回來複仇的?”
蕭季卻道:“這只是老僕的猜測而已,難不成他因為如此才會去偷主人的印章?”
霖鳳搖頭道:“老僕說他根本就沒偷過印章,然而書房裡的印章確實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