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有心了,不過不用勞煩了,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辦好的。”
明白韓沉這是要追究到底了,周明睿怒不敢言,卻不敢不應,“多謝韓少。”
目送氣勢非凡的男人走遠,一直在旁邊聽著的鄭予浩慌了神,急忙問道:“爸!韓少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要為了那個賤人跟鄭家過不去了?!
周明睿怒道:“你給我住嘴!都是你們娘倆兒做的好事!回去跟你媽說清楚,讓她以後別再動周潼,手底下那些辦事不利的,把關系撇幹淨點!”說完疑惑道:“也不知道周潼和韓少是怎麼扯上關系的?”
鄭予浩心中又懼又怒,父親的話不能給他半點安慰,最後的疑惑更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周潼到底怎麼認識的韓少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和王亦晨一樣,打死都想不到,“爬床”的周潼會得到韓少的另眼相待。早在韓少沒有出國之前,他那不近女色的名頭就是傳遍了的,眾人都以為,韓少對女人不假辭色,那一定是對男人另眼相看了,然而一則韓少將半夜爬床的當紅小鮮肉踹進醫院的新聞讓外界大為震驚,於是一種流言就傳了開來,說韓少這是某些方面有問題,自然是見不得這男男女女的那些事。
韓少走了七年,如今人回來了,外界關於當年的那些事,又開始甚囂塵上。當王亦晨在一次宴會上遇見剛剛好利索從醫院出來的鄭予浩,又聽說了某件“事實”,對張翼柯的怨恨和周潼的嫉妒,讓他千方百計搭上鄭予浩,給周潼下了藥。
可如今鄭予浩恨不得自己還在醫院裡乖乖躺著,給周潼下藥的事一旦被抖出來,憑韓沉的個性,不說周潼,他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算計嗎?
他藉口去洗手間,躲在裡面,匆匆給王亦晨打了個電話,他滿面陰沉,怒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韓少和那個賤人的關繫了?”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鄭予浩大怒,“你他媽的別忘了,當初是你要給周潼下藥的,但我沒說讓你去惹韓少!隨便找幾個人就行了,誰他媽讓你去算計韓少的?”
王亦晨也很惱怒,他是早就看出了韓沉對周潼的不同尋常,心中恐慌,只期望著周潼對當晚的事沒有記憶,查無可查。偏偏這個時候鄭予浩打來電話,張口閉口都是他的錯,他冷笑道:“鄭少也別忘了,藥可是你給我的,人也是你找的!我這種身份,可進不去‘聲色’。要說算計韓少,”說到這個他就咬牙切齒,他壓低聲音道:“要不是你的人把人送錯了房間,能遇到韓少嗎?”
鄭予浩怒不可遏,“你別他媽推卸責任!我的人可沒有你這麼狗膽包天,是你見不得周潼在那個姓張的手下過的比你好,想要一腳把他踩下去才找上的韓少,少在這裡假惺惺裝什麼白蓮花,我可不是杜廣威那個老色鬼,吃你這一套!”兩人不歡而散。
鄭予浩滿臉怒氣地出了洗手間,不期然撞上了前來尋他的鄭柳容,鄭柳容見他這樣子,皺了皺眉,“幹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
鄭予浩看見母親,彷彿看見了救星,忙不疊道:“媽!那件事,你確定萬無一失嗎?那個賤人,只怕是攀上了韓少了,剛剛韓少明裡暗裡都是對我們打壓他的不滿!要是讓韓少知道了那件事,那我們……”
鄭柳容眼皮一跳,急忙將兒子拉到不起眼的角落,“怎麼回事,你先說清楚。”
於是鄭予浩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一字不漏告訴了她。
鄭柳容聽罷,拍了拍兒子的背,沉靜道:“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只是個意外,事實是,周潼自己喝多了酒,走錯了房間。”
鄭予浩急道:“可是王亦晨那個賤人居然敢威脅我……”
“沒有證據,他的話,就是空口無憑,不足為懼。”
鄭予浩心中稍定,可還是有些擔憂,看見母親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只好將隱隱的不安壓了下去。
一場宴會整整舉行了三個小時才落下帷幕,韓沉和韓老打過招呼,和兩個發小開車離開老宅。
章承澤家三代從軍,在軍中立足已久,頗有勢力。孟子墨不過書香門第,因為上一輩和章家有姻親關系,所以兩人從小走得很近,而韓沉和章承澤自小長大,自然和孟子墨關系也不錯,只是五年前,章承澤和孟子墨兩人因為某件事鬧翻,孟子墨遠走他國,自此斷了聯系。
對於孟子墨的突然回國,韓沉也是頗為驚訝的。五年不見,當年那個沉靜內斂的少年似乎一點沒變,只是那雙漆黑的眼裡比之當年,更加看不到一絲情緒。
他問道:“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孟子墨笑了笑,“還能有什麼打算,在外面呆膩了,回來做點小事過過小日子罷了。”
“不打算走了?”
“……不走了。”
章承澤聞言一震,眸中神色似喜似怒。
韓沉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心中瞭然,這麼多年了,沒有放下的人,依然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