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當時守著大司農本就是個,有罪無功的活計,無奈是朝廷缺糧還是缺少錢財,最先倒黴的必然是大司農,大漢朝第一倒黴的職位是丞相,第二倒黴的就是大司農了。
如今好了,如今阿嬌送給了他一個天大的功績,這老倌算是不怕倒黴了,在自己任上有了這樣一個功績墊底,老倌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大司農的位置上混吃等死了。
而田蚡此時竭力的將本屬於阿嬌的功勞歸於皇帝,就是因為他和所有人一樣,都明白這樣的功績是多麼的可怕,開疆擴土,或許也比不上畝産翻一倍的蓋世奇功!
若是這份功勞讓阿嬌徹底的坐實了,如今在朝堂上的竇太主就再也沒有人能壓的住了,只要陳氏不造反,他們家就能躺在功勞簿上,與國同休了。
所以他趁著老倌鄭當時跪地請功之際,趕忙把這份功勞往偏了拐,董仲舒這老夫子果然精明,自己遞上去的枕頭,這老夫子就這麼輕飄飄的接過去,把這一切化作自己“天人感應”學說的一個佐證。
至於阿嬌的功績,卻沒人提起半點,只有竇嬰硬著頭皮,拉關系,硬把竇氏一門和陳氏一門往一塊湊,希望保住竇氏的地位。
阿嬌不是愚蠢之人,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些人的意圖,心中越發的鄙夷了,輕哼一聲:“一幫沒見識的蠢貨!”
說罷轉身就走,阿嬌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劉徹如何看不出來,但是這樣,功蓋上古聖賢的功績,絕對不能出現在活人身上,這樣的聖人對王權是一種極大的威脅和侮辱。
所以他選擇性的忘記了阿嬌在其中的功勞,笑著與朝中各方勢力虛與委蛇。
一直在一遍沉默不言的李鐘秀,在劉徹看向自己的時候,微微點頭,然後如同從未存在過一樣的消失了。
霍去病十分憤怒,沿途踢毀了不少圍欄,大黑豬“阿彘”像往常一向想要和霍去病親近,被這孩子一腳踢飛,在遠處幽怨的望著他不敢靠近。
桑弘羊也如同雙打的茄子蔫了,跟著霍去病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了無生趣,總之與那些興奮的大臣相比,長門宮的人是失落的。
因為等天大的功績放在面前的時候,長門宮的人忽然發現沒自己什麼事了,這些麥地,凝結著所有長門宮人的心血。
桑弘羊這孩子,自打聽阿嬌說,這些是改變自己家族命運的寶貝是,就住在了麥地裡,如今到了收割的時辰了。
上到天子,下到死去的列祖列宗都有功勞,唯獨創造這一切的長門宮沒有,這樣的憋屈和憤懣,並不是一個少年人能承受的。
兩個意氣風發的小小的少年,第一次抱起了酒壇子,二人一言不發的喝悶酒,眼睛紅的嚇人。
阿嬌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更加的氣憤了,氣憤的不是因為長門宮的功勞被人瓜分,氣憤的是這兩個自己最看重的弟子,居然如今經受不住打擊。
早就過了一開始收藏名人的新鮮感和惡趣味,如今這兩個支撐劉徹北征匈奴,樹立漢族脊樑的柱石一般的人物,被自己收入宮中,少了真正歷史中的磨礪。
接受了很多夢中世界的觀念和教育之後,阿嬌突然變的惶恐,自己如今已經和整個大漢朝格格不入了,若是再毀掉這兩個人物,她真的擔心會毀掉整個大漢……
畢竟劉徹時代所面對的匈奴,更加的兇殘,暴虐,更加的具備野心和侵略性,阿嬌恨恨的一跺腳,把自己關進了房間,心中變得十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