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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寧成被罷了官爵,派到了長門宮做囚犯,這事是竇太後親自下的令,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敢提出質疑。
要知道,劉徹登基以來,雖然已經開始親政,但是,事實上,凡是未央宮批複的奏章,皆需要長樂宮太皇太後用印之後,方能推行,所以竇太後下令將寧成下獄的時候,沒有人敢求情。
這個大漢帝國真正掌權者的虎須,誰也不敢輕易的去觸碰,就像先前轟轟烈烈的儒道之爭,被太皇太後一言之下,剛剛被推上人生巔峰的趙綰、王臧,到現在還在死牢裡捉蝨子呢。
等廷尉府的胥吏,將遍體鱗傷的寧成,送到阿嬌面前的時候,阿嬌看的是後牙槽都疼,這寧成被折磨的已經沒有了一絲的人樣子了。
頭發蓬亂的如同雜草,滿身都是血汙,刑不上大夫的美德,在太祖高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往儒生的帽子裡撒尿開始,就被踐踏的一文不值了。
大漢朝的文人,實在是辛酸,大漢朝的忠臣更是悽慘,同樣的,大漢朝計程車子也是個頂個的不怕死。
“喲!這不是我們強項令寧成,寧大人嗎?今兒這是怎麼了?怎得落得如此田地?”
長門宮的眾人圍觀這寧成悽悽慘慘的樣子,早就得知寧成在長安城如何開罪阿嬌的翠瑩,免不得一番冷嘲熱諷。
“哈哈,本官因百姓與陛下而獲罪,有何難堪?”寧成吐出一口血水。
“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這種人,就敢一刀殺了,太皇太後她老人家沒有殺了你,那是她老人家的仁德!”翠瑩看不得這個寧成到了這副田地依然囂張的樣子。
“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本官為陛下,為百姓,為道義而死,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來來來,這鬥大的人頭,盡可拿去就是!”寧成哈哈大笑,絲毫不懼,不怕死的豪邁氣度,當真是叫人拍手稱絕。
周圍圍觀的長門宮一眾,不少人都暗自同情於他,更有一些甚至感同身受,雙眼中,露出了對寧成的認同之感。
“你……”翠瑩氣急,卻想不到什麼反駁的話語來。
“好!好一個能言善辯的寧大人。”阿嬌拍著手掌走上前,翠瑩一見阿嬌,瞬間就有了主心骨,對這寧成“哼”了一聲,就走到了阿嬌身邊,低聲憤恨的說著什麼。
阿嬌點點頭,笑道:“寧大人,你是南陽穰人氏吧,當年郅都在濟南任太守之時,寧大人就任都尉,在郅都手下久了,於是寧大人處處便以郅都為榜樣,嚴苛執法,不畏權貴,剛正不阿……”
“呵呵,翁主過獎的,為官一任,自然要為百姓,為君上分憂!”寧成,高昂著脖子輕蔑的掃了一眼阿嬌。
阿嬌也不生氣,接著說道:“只是……你學郅都學得可是不全啊,想那郅都,一生奉公廉潔,兩袖清風,執法更是一視同仁,不避親疏……”
寧成聽到這臉色微微一變,沉默不語。
“而寧大人呢?呵呵,貪婪刻薄,家中良田千傾,佃戶無數,盤剝甚重,曾遭人舉發;還聽說,你家中子侄,以自家荒地,強換百姓家的良田,你寧成知道後,非但沒有訓斥,反而是書信一封,叫當地官員對你子侄多多照顧,真是做的一樁好買賣啊……”
寧成的囂張氣焰被阿嬌的一番話,徹底的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