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雲道:“還有一事,要請教軍師。”
魏思溫問道:“何事?但說無妨。”
鄢雲道:“在攻打盱眙城之前,我聽說揚州義軍就已得到訊息,朝廷派李孝逸率領三十萬大軍南下平叛,按理說,這會兒已經快到揚州境內了。徐將軍不在,左長史唐之奇畢竟是文官,坐鎮揚州江都府,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如何守得住揚州城呢?”
魏思溫笑道:“此事就不足為慮,李孝逸的大軍暫時還到不了揚州。”
鄢雲問道:“不可能啊,從洛陽到揚州的官道一馬平川,暢通無阻。難道中途的州縣又有義軍效仿揚州起義,將他們攔阻在半道上了?”
魏思溫笑道:“暫時除了楚州司馬李崇福的所部三縣響應揚州之外,各地並無義軍。”
鄢雲問道:“那李孝逸的大軍不是可以長驅南下,直指揚州麼?可軍師卻說官軍到不了揚州,還請軍師明示。”
魏思溫笑道:“本來自從駱賓王的討武檄文,傳發到洛陽的時候,武則天就火速派李孝逸率領三十萬大軍南下平叛,怎料到達伊河之時,部分糧草船被一夥義匪鑿沉,不得不在伊河南岸紮營。”
鄢雲笑道:“原來如此。”但隨即一想,還是不對,繼續問道:“伊河離洛陽不過一兩天的路程,就算丟失部分糧草,李孝逸修書一封,送往洛陽,武則天再調撥軍糧到達伊河南岸,李孝逸大軍從那時出發,也應該早就到達了揚州了。斷不會到現在還一點訊息也沒有吧。”
魏思溫笑道:“你所言不虛,李孝逸的確向朝廷上奏請求調撥軍糧,然而那夥義匪又在當晚,大鬧李孝逸軍營,趁亂將李孝逸剩餘的所有糧草都燒燬了。但運糧的丘神績也在次日趕到,李孝逸於是攜帶著部分軍糧出發。”
鄢雲問道:“後來如何?”
魏思溫笑道:“李孝逸帶著那杯水車薪的軍糧出發後,行到皖北一帶,此時兩淮沿岸,豫南皖北等地區,都是連日大雨,山區山洪爆發,城鎮村莊的道路也被大水淹沒,因此李孝逸的大軍至今在皖北一帶滯留不前。等到雨收雲散,大水退去,他們趕到揚州時,我們恐怕早就打下潤州,回到揚州了。更何況……”
鄢雲笑道:“更何況怎樣?”
魏思溫笑道:“更何況李孝逸大軍出發時,本來就軍糧不足,滯留皖北多日,恐怕已經告罄。皖北地域今年的新麥已經被大水淹沒,他們無法得到補給,如何行軍呢?”
鄢雲道:“李孝逸定然會想到這個問題,若是提前再向朝廷奏請軍糧,朝廷派將領將軍糧運到,大軍不是照樣可以啟程麼?”
魏思溫笑道:“誠然,不過那時候我們已有充足準備,以逸待勞,他們師老兵疲,就算有三十萬大軍,我們也有辦法與他們一戰。”
鄢雲笑道:“軍師之言有理。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伊河義匪,能有多大氣候,敢去鬧李孝逸軍營,而且兩次成功毀掉大軍糧草,軍師可知是何人所為?他們如此相助義軍,軍師就沒想讓他們投靠義軍麼?如此一來,不是更能壯大我義軍的聲勢麼?”
魏思溫笑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義匪的山寨叫什麼雲月宮,匪首的名字我不太記得了。不過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問一下玉虛道長等江湖人士。”
鄢雲心想,這些義匪既然是豫南地界的,那麼問那些少林派的僧人,或許能夠知道些。玉虛道長等人長年在武當修道,很少外出行走江湖,只怕也是不知。
於是便向魏思溫告辭而去,在回到忠義營的途中,口裡兀自唸叨著:“雲月宮……雲月宮……”輕雲映月,雲與月永遠相伴在一起,好詩意的名字,但怎麼說土匪的山寨也不應該是個名字,於是越想越覺得有趣,左右無事,離去潤州還有大半個時辰的時間,不如去問一下少林派的僧眾。
來到忠義營中,就直奔少林派的營帳,那些少林僧眾得到要去潤州的訊息,此時正在做臨戰準備,鄢雲便徑直走入營帳之中,雙手合十,對一名少林僧說道:“鄢雲有一事不明,不知這位大師可否相告?”
那僧人笑道:“鄢居士智慧過人,還有什麼事不明白,要問小僧的?小僧但有所知,定當相告。”
鄢雲問道:“聽說雲月宮義匪曾相助義軍,焚燬官軍軍糧,而且雲月宮就在豫南地界,不知大師可知雲月宮的具體情況?他們到底是一些怎樣的英雄好漢呢?”
未等這名僧人回答,營帳中另外一名僧人說道:“什麼義匪,英雄好漢,只不過是一群殺人如麻,該當下十八層地獄的綠林大盜而已。”
鄢雲笑道:“但軍師說過,他們確實有相助義軍之舉啊?恐怕大師之言與實情不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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