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劉鎮與楊可世從王稟的軍帳之中走出,兩人騎馬朝自己的軍營走著。
“你老兄吹牛也不揀個地方,這可是軍中,軍中無戲言。難道老兄你不記得了?”
“什麼吹牛!捉方臘有何難處?這幫源山的四周被圍得鐵桶也似,他只能藏在這一帶的山中,仔細搜山,必定可以搜到!”
“哈哈!搜山?這一帶山上有多少個洞窟,你知道嗎?別說暗洞,就是明洞也不知多少!別說兩天,就是搜上半年,你也別想搜出方臘來。”
“沒這麼誇張吧?”
“這這麼誇張!我今天上午剛剛找了這邊的村民問過。”
“我操!老弟你不夠意思,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如果早知這樣,今日我怎麼可能在眾將之前誇下那樣的海口?”
“什麼我不夠意思,沒見我剛才一直給你使眼色嗎?”
“我哪裡能猜到你是什麼意思?唉!完了完了,這下叫老子怎麼辦。”
“哈哈!老兄你這次估計是要栽了!”
“我呸!你就不盼我點好!對了!對了!一會我找楊樞密去,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不是吧?這楊大人真像你說得那般神奇?”
“不錯,這軍中若真有人能夠想出辦法,我看便是楊大人了。行了,不跟你廢話了,我先行一步!”
劉鎮鞭子一揚,策馬朝自己的營房駛去。
晚飯之後,劉鎮帶了禮物匆匆來到楊帆的帳中。
此次圍剿幫源山,見勝勢已定,童貫並未來到陣前,而是留在衢州等待訊息。因此,楊帆已是這軍中唯一的“政委”式人物,劉鎮前去討要計策,自然不敢怠慢。
將來意一說,楊帆禁不住心下暗笑。今日王稟大帳的會議他也有到場,大約是之前的幾場戰役拿首功拿得多了,這劉鎮不免有些驕傲,一直叫囂著要在三天之內活捉方臘。
從這兩日雙方的形勢變化來看,劉鎮的願望倒也不算是吹牛。方臘七萬大軍躲入深山之後,所面臨最嚴重的問題自然是糧食,七萬人的吃喝不是一個小問題,或許方臘在這山中藏了不少的金銀財寶,但之前本就短缺的糧食卻不曾在這山中儲存一些。
二十五日這天,這七萬人馬便開始化整為零,開始向山下突圍,不過,除了方七佛、方百花等武功高強的好手趁夜色零星逃走外,大部分的義軍被擊殺或是選擇了投降。這裡面並沒有方臘的影子,後來經過審訊得知,方臘由於染疾在身,行動不便,沒有選擇隨軍突圍,而是留下了少量的親隨護衛,躲入了山中某個隱密的洞xue。
至此,這場曾經轟轟烈烈的造反,實際已經煙消雲散。唯一剩下的懸念,便是賊首方臘這個“彩頭”,被誰獲得而已。
擒住方臘者,封三鎮節鉞——趙佶許下的這個“彩頭”對任何一個軍人來說,足以怦然心動。
當然,楊帆作為文官對這一功勞卻並不感冒,他現在所感興趣的是:方臘藏入山中的寶藏。之前方臘每下一城,官府富戶皆遭洗劫,大量的金銀財寶落入永樂朝之手,這些金銀財寶一部分用來購買糧草軍械,而更多的則是被方臘暗中運抵幫源山,藏在了一個隱密之處。
至於三鎮節鉞的那個封賞,楊帆的記憶中沒有關於這個印象,方臘是被韓世忠所擒,這個他倒是記憶猶新,只是韓世忠是南宋之時才聲名鵲起的,此時定不會官晉節度使之職。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即便是他親手擒了方臘,這麼大的功勞也不可能真的算到他的頭上,怎麼也該是“領導有方”的長官佔有大頭。
劉鎮此來求捉拿方臘的計策,楊帆倒是心中有些想法。一來知道韓世忠擒住方臘的史實,只要讓劉鎮重用韓世忠便是了;二來對於這幫源山的洞窟,楊帆卻是有些瞭解,去年自己被明教俘虜之時,被關的山洞本就極其隱密,很可能就是方臘的藏身之地。
這些自然不夠,統計局江南站在方臘退守幫源徵收新兵的過程中,早已安插了諸多的釘子,盡管這些釘子大多不曾接觸到義軍的高層機密,但總有一些路線資訊可供楊帆推斷出方臘大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