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大人您別誤會。雖然小的覺得大人身邊該有一個女子照顧,可大人不發話,小的也不敢強行讓那女子來為大人洗腳。剛才……剛才我已端水到了院中,正巧碰上那倩兒姑娘,是她主動要來伺候大人的。”
“噢?是這樣啊!好吧,江小虎啊,從今天起你就不必跟在本官身邊做警衛員了。”
“啊!大人,那我能進狙擊組了?”
“不能!從今天起你便去替那包二狗負責全隊駐地的衛生。”
“啊?大人不要啊!小的沒有犯……小的……知錯了!”
“知錯?那你說說,你犯了什麼錯啊?”
“小的,不該讓那倩兒姑娘為大人端洗腳水……”
“為什麼不能讓那倩兒姑娘端洗腳水?”
“大人之前教導我們,軍人一定要遵守軍紀,軍紀面前人人平等,大人也不能例外,小的差點讓大人違反了軍紀。”
“哼!這只是其一,另外呢,你作為警衛員,居然讓一個不知底細的人進入本官的房間,萬一她是刺客怎麼辦?”
“啊?這……這……倩兒姑娘如此柔弱漂亮的一個姑娘,怎麼會是刺客?”
“哼!難道刺客非要一身肌肉,臉上寫個“殺手”才行麼?”
“這……這……”江小虎一時無語。
便在這時,盧進義敲門,見楊帆坐在床上泡腳,便進屋向楊帆報道:“大人,屬下今早已經查過那位叫歐陽倩兒的女子……劉麟經過的那幾條街上,並沒有打聽到有父女獨居的人家。”
楊帆點點頭。
“要不要押起來審一下?”
“先監視著,看她有何意圖!”
盧進義答應一聲,出門佈置去了。
呆在一邊的江小虎此時冷汗直流。見楊帆瞧著他,便立正道:“大人,是小的錯了!小的願意受罰!”
“這就對了!去替包二狗吧,好好反思一下。記得把那些馬桶涮的幹淨一些!”
“是!大人你擦腳先。”江小虎遞上一條布巾,見楊帆將腳擦幹,才端了洗腳水退出房去。
……
睡了兩個時辰,楊帆已精神飽滿。午時剛到,縣衙裡便喧嚷起來。當然,此時屬於戰時狀態,不會有百姓前來處理事情,那進進出出的,卻是嘉興方面派出運送糧草軍械之人。事關戰局走勢,嘉興府不敢耽擱,在西軍出發之後,便立即備好王稟所要的物資,連夜出發運抵了崇德縣。
到了傍晚,派出城外警戒的斥候便傳來訊息:一路由南而來的賊軍約二萬餘人距離崇德已不過五十裡地。
敵情突至,原本輪流值守進行休整的各部自然轉為臨戰狀態。晚飯過後,駐於縣衙周圍的多數西軍已經充實到了城牆之上,只留下少量人馬看護縣衙內的糧草,以及巡視城內,防止潛入的賊軍製造混亂。
作為文官,楊帆此時的任務自然是坐陣後方,守著縣衙內的糧草。對於這樣的“照顧”,楊帆也是安之若素。以這兩萬西軍的戰力來守城,便是十倍的義軍也無可奈何,他懶得去管那些守城之事。
月掛屋簷,楊帆率人在存放糧草的院落巡視幾番後,才回到自己的臥房。剛想挑燈夜讀,便聽門外自己的新警衛員攔住了什麼人,似乎是那歐陽倩兒端來了茶水。有了江小虎的前車之鑒,這新小鬼自然不會放她進去,糾纏了幾句,歐陽倩兒見說不動這門神,便將無奈地轉身走了。
“還是嫩了點,這麼心急!”楊帆心中笑道。
夜色深邃。
北面正屋的視窗,昏黃的窗紙突然一暗,連同著整棟的房屋以及裡面的人一起溶入到了這夜色之中。
西廂的客戶之中,歐陽倩兒望著忽然陷入沉靜的楊帆臥房,心中不知是失望還是解脫。根據她的經驗,這個將自己帶到營帳的大官,今天晚上應該拿她宣洩才對。
“這是怎麼回事?正人君子?男人,尤其是當官的男人也會有正人君子?”歐陽倩兒心中不屑地想著。
“難道是自己魅力不夠?”她摸摸自己的臉蛋,撫撫自己的細腰,也兀自不信。
“被他看出了端倪?也不像,否則自己豈會在這兒安然無恙?”
“……”
如此想了一會,見楊帆那邊依然沒有半點動靜,歐陽倩兒才離開窗前,坐到床上,舌頭一卷,玉手便從舌下拿出一枚小小的刀片。
將那枚刀片握在手中,歐陽倩兒躺到床上。感受著手中刀片的冷鋒,她的腦海中不斷地出現一些骯髒而血腥的場景……
微微地有些反胃,她將身子蜷了蜷,縮成一團。
“今夜——應該能夠睡個安心覺了……”歐陽倩兒閉上眼睛,心中卻泛起一陣陣絞痛,讓她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