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煌煌,誰掩其芒。凡我弟子,同德同志。聖火昭昭,普照四方。凡我弟子,不離不棄……”方七佛帶頭吟誦起明教的教義。受他的感染,義軍其他的將士也和著他開始誦讀起來。這誦讀之聲,如波浪一般向四周鋪開,聲音逐漸壓過官軍之中的勸降之聲。
一遍明教教義誦完,這四萬多義軍的聲音彷彿還在天際縈繞。整個義軍士卒的眼中也開始發出亮光。
“聽我號令,一會與這些狗官兵決一死戰!”方七佛見眾士卒重打精神,忙趁士氣漸漲之機,下令道——在他看來,這也許是戰勝這批官軍的最好時機。
方七佛言罷,將手中的大戟一揮,雙腿一夾跨下戰馬,率先向敵陣沖去!
見自己的主帥一馬當先沖出戰陣,義軍之中一片歡呼。方七佛縱馬來到陣前,舉手止住屬下的高呼,然後揮戟指向官軍的大陣。
“哈哈哈……楊大人這擾敵軍心這計似乎沒有起到作用。”王稟看到這種情形朝楊帆笑道。
楊帆點點頭:“本來也沒指望立馬有效。不過我相信一會大戰之中,定有賊軍會選擇投降。”
“這倒可能。畢竟憑這幫泥腿子,想與我軍交戰,無疑於雞蛋碰石頭……啊對了,一會若有賊軍投降,真如大人所言,饒他性命?”
“這個自然!請將軍下令,擅殺俘虜者,軍法處置。”楊帆堅定地道。
“唉!如此一來,我手下的這幫兔崽子可就少了很多軍功了!”王稟嘆道。
“哈哈!這軍功以後有的是,將軍應該也知道皇上與童太傅的志向不在這江南,而在那北方。這江南之亂,越快平定越好!莫說勸降,便是招安,也未必不可!”
聽到楊帆打出趙佶與童貫的幌子,王稟忙和道:“大人說得是!本帥這便傳令下去!”
楊帆心中長出一口氣:唉!明教的徒子徒孫們,本教主能幫的可就這麼多了,若真能活著回去,可別再跟錯了人。
不消片刻,王稟便將軍令傳下。而此時兩軍之中忽然傳來一陣高呼,楊帆看時,卻見那邊方七佛一人縱馬向前,而這邊西軍之中亦有一人疾馳而出。不過,兩軍其餘將士則無人行動。
“他們這是……”楊帆驚奇地朝王稟問道。
“呵呵,方七佛這是想要鬥將,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親自出馬!”王稟道。“鬥將?就是單挑吧,這打仗還真有此種情形?”
“自然有的,這方七佛是想透過鬥將取勝而提升賊軍計程車氣。哼哼!就憑他們的裝備與素質,即便將士氣提升到最高,又豈會是我軍的對手?這方七佛只是垂死掙紮耳。”
遇著這後世影視劇中常見的橋段,楊帆也禁不住挺挺脖子,著有意味地看著場上兩人pk的情況。
那出戰的西軍將領並不知名,在方七佛的手下沒過二十個回合,便被打下馬去。眼見方七佛便要取他性命,官軍之中忽有人大喝一聲,縱馬奔向方七佛。那首戰而敗的將領撿回一條性命,忙狼狽逃回陣中。
楊帆眯起眼睛,卻見這名出戰的官兵身著下等軍官服飾,官階並不高。不過此人也十分年輕,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這名年輕軍官使了一柄鐵槍,瞬間便與方七佛糾纏在一起。兩人幾來幾往,便見火星四濺、白光閃閃。
方七佛乃是江南武魁,武功在義軍之中可謂頂尖。然而這名西軍年輕將領居然能與他平分秋色,楊帆也禁不住朝王稟問道:“此將何人?當真年輕有為!”
王稟思付片刻,道:“似乎是王淵帳下一名小校。似乎名喚吳玠,剛才出戰的則是他的弟弟吳璘。這吳家兄弟在我們西軍之中也算是小有名頭。”
“難怪!”楊帆心道,“又是一名未來名將,可得瞅機會將他拉至自己帳下。”
這吳玠與方七佛鬥了五十幾個回合,竟不分勝負。此時義軍之中又有一人縱馬而出,卻是其前鋒將官吳邦。
“車輪戰算什麼英雄!佛帥且下去休息,讓我來對付這小子!”
方臘明白,這鬥將只是大戰之前的小小序曲,自己可不能因為一個毛頭小子而耗盡氣力,影響一會的決戰。見吳邦出陣,他便一戟格開吳玠的鐵槍,趁機回陣休息。
這吳邦身高八尺,體若金剛,武功所走的路數也是剛猛一途。與方七佛鬥了五十幾個回合的吳玠一遇吳邦明顯感到有些吃力。
此時夕陽已開始西沉,王稟令人朝陣前打了一個結束“單挑”,準備“群毆”的旗語。收到訊息,吳玠亦是虛晃一招、擺脫糾纏之後,回到陣中。
兩軍所有將士皆知決戰的時刻到了。他們紛紛秉神凝氣,積聚力量,準備下一刻的生死之戰。
夕陽如血。
戰場之上的氣氛靜得令人害怕。一場楊帆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所見到的最慘烈戰鬥馬上便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