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這陣法只宜遠攻不宜肉搏。所以我若是方七佛,見了將軍這陣勢,立馬便會調頭而逃。”楊帆攤攤手道。
聽楊帆這示弱之語,王稟心情大好,哈哈笑了兩聲,便繼續指揮戰鬥。
此時的方七佛則沒有這般輕松。他雖然對西軍的驍勇早有耳聞,卻也想不到竟是厲害如斯。看著一隊隊的手下士兵湮沒於那地獄般的八門金鎖陣,他的心便如萬條毒蟲在咬噬。
“方帥!我們應當收兵了,兄弟們的裝備與官軍相差太多,這樣子沖下去,與飛蛾撲火何異?”身邊的參謀提醒著方七佛。
方七佛暗暗嘆息一聲,道:“這等情勢我又豈會不知?可這收兵又豈是那麼容易?若是找不準時機,讓弟兄們亂哄哄地往回跑,那可就只有被追兵屠殺的份。你難道沒有看見,官兵在那大陣之後伏有不少的騎兵,而且這些官兵訓練有素,我相信他們在片刻之間就能將這防禦的陣形轉變為進攻的陣形。”
“那該如何是好?請方抓緊明斷!”參謀急道。
方七佛點點頭:“傳令未進入陣中的將士就地結陣防禦。緩緩地與官兵拉開距離。”
參謀應了一聲,正待將命令傳下,卻又問道:“那陣中的兄弟們呢,是否也讓他們撤退?”
方七佛搖搖頭:“如今也只有壯士斷腕了。只有陣中的兄弟們依然拼殺,才能為外面的兄弟爭取撤退的時間。”
參謀望望前方那仿如噬人魔獸的大陣,痛苦地應道:“是!”
隨著方七佛軍令的下達,義軍的沖勢也漸漸變得緩慢,繼而陣外的義軍開始分三路結陣,並慢慢地後退出西軍大陣的攻擊範圍。
“這方七佛果然有些謀略。”王稟望著義軍的變化道,“若是一般的將領,此等時候早已鳴金收兵。哈哈,那樣的話,咱們便可趁亂沖擊,一舉將這幾萬賊軍擊潰。不過,這方七佛居然懂得在撤退之時組陣掩護,且戰且退。看來今日咱們無法畢其功於一役了。”
楊帆笑道:“今日斬殺了方七佛的兩萬多精銳,可謂是大捷了。咱們來日方長,剿滅他們也不急在今日。”
正說話間,便聽義軍那邊響起了鳴鑼之聲。
王稟忙道:“哈哈,賊軍要撤退了!不過,想走也得留下些利息。傳令:讓埋伏在陣外二裡之處的騎兵綴上逃走的賊軍。將沖入陣中的賊軍全部斬殺,然後全軍變鋒矢陣,給我銜尾追殺!”
王稟命令剛下片刻,仍在運轉著的八門金鎖陣便開始有秩序有發生了變形。原先一個圓形的大陣,逐漸變為方形,而前鋒部隊則呈現出一個箭矢模樣,隨時可以直插敵人心髒。
便在這變陣的過程中,困於陣中的大多數義軍已被斬殺,只有少數武功高強者,在聽到方七佛的鳴鑼之聲後,依仗了自身的勇悍,殺出血路,破陣而出。
而奉命撤退的義軍此時也得到方七佛的新命令:向他的中軍之處靠攏。他必須將所有的將士聚攏起來,否則很容易會被官軍的騎兵分割繼而被追來的步兵輕松消滅。
當一隊隊的義軍將士基本靠攏在了方七佛的周圍之時,急促的馬蹄之聲,由遠而近:王稟安排的兩千餘騎輕騎呼嘯而來。
不過這種輕騎兵是不敢沖擊擺好了陣勢的步兵軍團的,王稟的這支伏兵綴上方七佛大軍之後,只是在其兩翼來回騷擾,備有弓箭的騎手,則不時地在飛馳之中向對手放上幾支冷箭。
由於義軍沒有潰散,這支騎兵的作用便主要是牽制義軍的撤退速度。而他們也確實做到了這點。在他們的牽制下,王稟的步兵軍團很快追了上來。
兩軍再次交手,自然是義軍吃下大虧。無奈之下,方七佛只好分出一部分部隊殿後,拼著犧牲這部分義軍,掩護了大部隊的撤退。
日頭高高地掛在了中天。
擊殺了方七佛五千多殿後部隊之後,王稟便下令不再追擊。此時已過正午,所有將士經過一上午的廝殺,皆已疲勞,需要修整。再說,此次戰役雖未打成殲滅戰,但也戰果輝煌,足以讓所自己還有所有將士得到一個不錯的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