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知道了,這些事情你先給朕處理明白再說,至於懲處,你候旨便是!”
“謝皇上隆恩!”王黼頭腦俯地。
趙佶心煩意亂,已無半點聽奏的興致,便幹脆宣佈散朝了事。
……
關於對王黼的懲處在兩日後果然以聖旨的形式送到了王黼的家裡。結果也如蔡京所料,趙佶並沒有將王黼從宰相之位上拿下,而是剝去了他的幾個榮譽虛銜,然後罰俸半年了事。
不過,接下來的人事調整,卻顯然是針對王黼。結果也正如蔡京所料,趙佶用分權的辦法,奪去了王黼一些重權。具體來說,便是將張邦昌提為少宰、而李邦彥提為左相。
李邦彥在朝中與王黼分屬兩路,是人盡皆知的事實,趙佶讓他進入宰輔之列,顯然是為了制衡王黼。蔡京也由原來的純粹顧問,改為專司朝庭錢糧事務,這卻是實實在在的實權。而梁師成也被調離了睿思殿,也就是說不再擔任趙佶的文字秘書之職。如此一來,王黼隻手遮天、獨攬朝政的局面被徹底打破,他若想再如以前那樣專橫跋扈、欺上瞞下卻是不易做到。
日子便在這種權力博弈之中悄然而逝,四月眼見過完。
初夏的夜晚其實不怎麼樣熱,不過王黼卻拿了一把鵝毛扇煩躁地扇著。這些天裡,他不但失去了大量的金錢與權力,而且隔壁的梁師成也搬了家,這顯然是要與他劃清界線,之後宮中的訊息怕是極難得到,自己只能像聾子和瞎子一樣,應對著朝堂之上各種風險。
而更氣人是,本欲賣官籌錢堵上自己挪用京官俸錢的虧空,卻最終被蔡京那老匹夫給攪黃,害得自己只能賣掉了南京與西京的兩處別苑。一想到這兒,王黼便感到肉疼,直嘆自己堂堂的一朝宰相,居然被逼到變賣家産的地步,蔡京老匹夫還有楊帆那廝實在可惡。
便在他正煩躁間,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名親信敲門稟道:“大人!南邊來的密信!”
“噢?快遞上來!”王黼精神一振,期盼著有點好訊息傳來。
親信連忙將信遞上,王黼查驗過火漆上面的印鑒,見完好無損,便將密信折開,湊到燈下讀了起來。
信不過一頁紙的內容,不過王黼卻看了良久。那親信見他面色難看,知道信中可能又是不好訊息,便忍不住地問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王黼這才回過神來,將手中的信向桌上啪地一拍,懊惱道:“福瑞港那邊的事情失敗了!一群飯桶!”
“啊——”親信輕呼一聲,“這可是形同謀逆的大罪,不知有沒有活口?不要讓他們攀咬到大人身上才好!”
王黼沒好氣地道:“怎麼可能沒有活口?你當那幫水盜是些三軍用命的死士麼?不過也無妨,這件事情皆是由那曹齊出面操作,只要他閉緊了嘴巴,便不會有本官的什麼事情。”
“那大人要不要……”親信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那樣便顯得欲蓋彌彰了,總得有個頂罪的才好……”王黼沉思道,“必要的時候差人告訴曹齊,他的一家老小,本官會替他照顧的!”
“是!”
“還有,通知南邊吧,讓他們盡快與神工集團談判,十兩就十兩吧,先度過這道難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