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下人將蔡攸帶卻了客廳,王黼換身衣服便去會見蔡攸,此時已經入夜,蔡攸前來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來到客廳,簡單的寒暄之後,蔡攸悄悄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遞到王黼面前。
“老弟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這錢……”王黼虛讓一番。
“哈哈,在下亦是受人所託,相公不必客氣!”蔡攸將銀票又向王黼那邊推了推。
“噢?”
“這些銀子是那睦州知州張徽言託在下贈與相公的……”
“張徽言?此人面對賊寇棄城而逃,按律當斬。”
“正是!可相公有所不知,東南之地的那些賊寇非但人多勢眾,據說已達十萬之眾,而且他們之中有很多人出身綠林,驍勇善戰。而睦州的兵力雖說配備千人,可實際恐怕還會更少。雙方力量如此懸殊,那張徽言又哪裡能守得住?”
王黼臉色有些難看:“老弟聽何人所說,那些草寇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哪裡有這麼厲害?”
蔡攸旋即明白王黼的忌諱,忙道:“這是自然,只要調集多些官兵圍剿,這些賊寇當然會作鳥獸散……只是睦州的事情,事出突然,相公你看能否寬容一二,判那張徽言一個力戰而敗的罪名,也好留他一條性命……”
王黼手指輕輕地敲著桌上的銀票,略一思考,道:“哈哈,也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卻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否則人人像他一般,東南之地的亂子可就大了。我最多給他安排個好一點的流放之所。”
“如此,多謝相公了。”
“好說,好說!”
王黼端起茶來,放在鼻下嗅了嗅。蔡攸會意,起身道個別,便欲離去。剛走到門口,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身朝王黼道:“相公,東南之亂怕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以在下之見,皇上那兒還是趕緊告知的好。”
“哈!不過是些草寇作亂,我已知會童樞密抽調秦鳳路、熙河路兩萬西軍前去剿滅之。皇上那兒就不必說了,免得讓他擔心。”
“可是……此事恐怕瞞不住皇上了。”
“嗯?難道有人偷偷向皇上遞了摺子?”王黼皺眉。
“那倒不是。只是今日我去老頭子家時,聽到一個訊息……年初咱們派往東南剿滅魔教的那位欽差馬上就回來了。”
“楊帆!這廝果然沒死!難道他是九條命的天貓轉世?”
“這半年多來他的具體情況我們不得而知,不過,他既然回來了,自會進宮向皇上複命……這東南的形勢,怕是捂不住了。”
王黼點點頭:“據張苑所報,郭師中已經進駐翕州,但願他能阻住那夥亂賊的漫延之勢……否則,本相還真不知該怎麼向皇上交待。”
“聽那張徽言的夫人所言,這幫賊寇並非全是無知的百姓,他們之中亦有不少精通兵法之人。郭師中雖是名將,可手中的兵力太少,未必能夠久守翕州,相公也應做兩手準備才是。”
“嗯,謝謝老弟提醒。明日我便找隱相商量個對策。”
“那在下告辭!”
蔡攸朝王黼拱拱手,轉身出了房門。走出華藻府,他踏上馬車,便令車夫回家,他現在有些心癢難奈——這張徽言自己可不是白救的,他那美極了的女兒,現在正在家裡等著自己的訊息,如今既已救了她的父親,那從今晚起,她便是自己的小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