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軍事機密,不能洩露,還請各位見諒。”楊帆回道。
“好了,諸位休要再說這些刀兵之事。朝庭聯金滅遼,已成方略,不久之後使者便會出使金國,一但事成,宋金便是盟國,這兩國交戰之事,此時怎可妄談?”耿南仲道,他對這些軍國之事,並不上心。
“人無信不立,國無信則衰,我們背棄澶淵之盟,本是不該,聯金滅遼,實不知是禍是福。唉!天下怕是要進入多事之秋了,朝庭的確需要未雨綢繆。”唐恪嘆道。
“唐大人此言老成謀國。唉!以在下看來,宋金將來必有一戰。”楊帆道。
“這是何解?雙方盟約真的便是廢紙?”耿南仲問道。
“唉!國與國之間沒有永無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大宋富足,金國貧瘠,可金國卻擁虎狼之師。諸位見過有虎狼放著身邊的肥肉而顧忌信義不去吃的嗎?”
“這……”
眾人均無言以對。
“那大宋之師,真的不是金人對手?”唐恪又問。
楊帆搖頭:“大宋多年以來,重文輕武,如不改革,以在下觀之,打他們不過。”
“楊大人慎言!”耿南仲喝道,“以文禦武,乃是祖制,武人驕橫,若許以重權,必成藩鎮,那時莫說禦敵,內亂便會亡國。”
“呵!那便亡在外族的鐵蹄之下好了。”楊帆置氣道。
“你……”
見兩人爭執漸起,梅執禮趕緊道:“咱們就不必在此猜測了,今晚乃是詩會,何不只談風月不談風雲?”
“何勝兄說得是,來咱們品評一下朱夫子這首《水調歌頭》。”唐恪也道。
“哈哈,天宇著垂象,日月共迴旋……”梅執禮讀道。
眾人繼續品詩,楊帆本就對此沒有興趣,剛才氣氛又為之一滯,此時更是興趣索然。陪著眾人喝了幾杯酒,楊帆便以方便為由,想來個尿遁。
外面的世界,燈火如龍,歌舞如織,比品詩自是有趣得多。楊帆走到舞臺之前,左右一看,舞臺周圍的桌椅均已坐了好多人,一時之間怕也找不到位子。正失望之餘,卻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人正向自己招手,纖手如玉,笑靨如花,卻是李師師在示意那邊有座。楊帆燦然一笑,便向李師師那邊走去。
李師師這邊,圍桌而坐的卻是周邦彥和幾個年輕學子,估計是什麼詩會的成員。雙方見禮之後,眾人便擠出一個空座,讓與楊帆。李師師怪怪地看了看坐在自己一邊的楊帆,道:“大人可是在找盼兒姑娘?”
“啊?”
“哈哈,盼兒姑娘被玉山詩會請去唱詞,一會舞臺之上或可看見。”
“哦,呵呵……”楊帆省悟,昨晚在唐盼兮那兒宿醉之事,定是讓李師師知道了。
看她一幅“你不用向我解釋”的表情,楊帆也就不再澄清。何況,此時這種事情臺面之下會被算作雅事,便如眼前的這位周邦彥周老兄,明知李師師與趙佶的關系,卻仍敢與她曖昧不斷,據說還曾為躲趙佶,藏於床下,事後還酸溜溜地填了一首詞曰:“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敘述當晚床底所聞,結果差點被貶出京。但這事卻被人們津津樂道,無人責備,便如後世某些明星傳出的緋聞一般模樣。
看楊帆一會看自己,一會轉頭看周邦彥,李師師纖手輕輕在楊帆臂上一拍,嗔道:“看錶演了……”
舞臺之上,你方唱罷我登場,直到子時,眾人仍無離開之意。宋人過中秋,喜歡通宵娛樂,估計此時這詩會剛剛進入。
楊帆卻沒有通宵看娛樂節目的習慣,過了子時,便與眾人道別,回府休息,第二天日上三竿之後,方才起床。起床之後,卻總覺得四周靜悄悄的,想來昨晚大多數人不眠不休,此時正在補覺。
“也不知李師師他們何時回去的。”楊帆不經意地想著,“呵!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