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安城下,西夏軍的第三次沖鋒開始。這次察哥盡遣主力,自己中軍之內的鐵鷂子也悉數上陣。大地震顫、黃沙漫天,西夏軍以鐵鷂子列陣開路,近萬人馬沖向楊惟忠的前軍。
楊惟忠的前軍眼見不支......
戰場南側,連山之上,拓跋勒被迫到了距離山頭五十步之外。對面的宋軍如刺蝟一般紮起了圈陣,死死卡在去路之上。對方佔據地利,山坡之上騎兵又無法使用,縱使自己是頭獅子,面對前方那小小的刺蝟也無從下口。
拓跋勒本想放棄這個山頭,繞路過去——山頭的宋軍基本是防守建制,根本無法追擊自己。然而多年來在戰場的培養出的對危險的敏銳感,讓他覺得此股宋軍決非是為了阻擊自己而來,他們的目的同自己一樣,是為了給對方製造致命的麻煩,而且宋軍圍住山頭,不慌不亂,一副已達目的的樣子,更令他覺得危險就在眼前。
“必須拿下這個山頭,擊潰這股宋軍。”拓跋勒暗道。
山頭之上,兩門鐵炮已經架好,炮口對準了山下只剩千餘人護衛的察哥。
鐵炮的引信口,兩束淡紅色的煙花呲呲地噴著......
“鐵鷂子披甲!步行攻上山去!”感覺到危險的拓跋勒大聲命令道。跟隨他上山的一千重騎兵,此時皆沒有披甲,而是將重甲負在馬背之上,他們計劃等到下山之後再披甲上馬,這樣即節省人力,又節省馬力。不過現在因為沒有可以敵擋敵人弓弩火器的盾牌,拓跋勒希望這些鐵鷂子的重甲能夠護著他們攻上山頭。當然這是很耗費體力的,可是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轟——轟——”山頭之上的宋軍似乎也在回應他的命令,不知弄得什麼火器,發出了響雷一般的聲音。
拓跋勒及手下計程車兵面面相覷。以前與宋軍交戰,也遇到過像轟天雷、突火槍之類的火器,會發出相似的聲音,可那些火器只有聲音嚇人罷了,不怎麼能夠傷人,難道山頭的宋軍要用它攻擊山下的西夏大軍?難道宋軍都是白痴?
事出反常必有妖!拓跋勒催促著手下趕緊行動。
山下,楊惟忠的前軍終於沒有抵擋住西夏鐵鷂子的沖擊,陣形被破,開始潰散。楊惟忠趕緊收攏潰兵,彙入中軍,劉法大軍失去了前軍的護衛。
“此戰定矣!傳令全軍,不必休整,列陣再......”察哥見宋軍潰敗,一揮手中的馬槊,興奮地下令道。他的話音未落,就被兩聲響雷打斷。察哥下意識的循聲望去,躍入眼簾的似乎是一道黑影。
“沖......”察哥吐出命令的最後一字,而與此同時,一團火球在他眼前不遠處綻放開來。熱浪撲面而來,察哥覺得自己的坐騎正在摔倒下去,同時有什麼東西擊中自己的左眼,然後意識之中便只剩一片殷紅的血色——這血肯定是自己的。
......
宋軍中軍之處,拒馬、盾牌、長槍暫時阻住了西夏大軍的腳步,然而劉法明白,這些鐵鷂子回撤之後,再次提速沖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的。不能坐以待斃!他連下命令,讓後軍提前充作中軍,中軍突前,左右兩翼策應,三軍呈三角之勢,向西夏軍猛攻。
命令下達完畢,他拿起望遠鏡,望向西夏那邊的帥陣:察哥會不會給自己佈置這個戰術的時間呢?
“咦?”劉法挺挺腰胸,用那望遠鏡巡視一週。此時,他突然記起楊帆,忙向衛兵問道:“剛才是不是打雷了?”
衛兵答道:“是!”
他再次拿起望遠鏡,在西夏軍中尋找著察哥的帥旗。
“沒有!哈哈,察哥死了!快讓全軍大喊,察哥死了!”劉法跳下馬來,癲狂地親自指揮著傳令兵。他本來對楊帆的計劃沒有抱多少信心,軍器監的那些火器,他是見過的,怎麼可能在那麼遠的距離狙殺察哥?不抱希望的事情突然變成現實,他怎能不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