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曾頭市內,曾弄、史文恭、蘇定、曾家五虎也在彙總分析著寨子之外傳遞過來的訊息。
“近來鄆州、大名等地,賊寇並起,這定是吳用那廝使的狡計,好教官府這邊不敢出兵來助我等。如今附近幾個州府的長官尚在觀望,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哈哈,那梁山賊寇也不過如此,這幾日的對陣,他們何曾討到便宜,依孩兒之見,不如咱們引兵出擊,殺潰眾賊,擒了宋江那廝了事。”
“小將軍慎之。梁山賊寇的情況咱們不甚明瞭,如今之勢不宜離開寨子太遠,當然,若是眾賊膽敢來寨下挑釁,咱們也可與之決戰,倘能勝之一二,附近官兵見有利可圖,必會引兵來剿,介時咱們與官兵前後合擊,必能一舉滅之。”
“梁山賊寇如今來了多少人馬?”
“據探子回報,那八百裡水泊之地的賊寇傾巢出動,糾集了五百多人,如今就駐在三十裡外的貍子坡,每日裡便砍些柴火、掘些沙石來填咱們挖下的陷坑。”
“看樣子他們是鐵了心要來攻打咱們的寨子。”
“如此正合吾意,若是他們每日裡只作騷擾,誤了咱們以後的生意,反倒讓咱們困擾。”
“哈哈,那便讓咱們的莊丁勤加演練,只待來日廝殺!”
......
十月月底,天紮紮實實地冷下來,路邊的楊柳、榆樹,葉子已經落盡,只餘下光禿禿的樹幹,山上的松柏,也掩去了綠油油的顏色,變得灰暗起來。
這幾日裡,梁山眾人便如勤奮的螞蟻,拖來柴木、沙土,將曾頭門正門前的陷坑一一填平。
十月二十八,在天氣還未變得更加惡劣之前,梁山人馬,終於兵臨城下。
第一場火拼,便發生在這日傍晚時分。其時,宋江率領五百人馬,剛剛在曾頭市的門前紮下營寨,曾頭市便趁這邊立足未穩,引兵出戰,領軍的乃是五虎之首,曾塗。
梁山這邊卻也早有準備,見曾頭市城門一開,曾塗領了五百人馬沖向這邊,吳用令旗一揮,梁山眾人結起陣來,待到對方沖入五十步之內,第一排的弓箭手搭弓齊射。
“盾牌!”
那邊曾塗大叫一聲,隨後便有百十人的刀盾手在前頭排成方陣,掩護著大隊人馬向這邊擠壓過來。箭矢噼裡啪啦的落在盾牌之上,偶有一些射入人群,不過殺傷力並不大,梁山的弓多為自制,其實遠遠達不到軍用標準,這些弓箭射出,倒是嚇人的成分居多。兩輪齊射之後,見效果不甚理想,吳用令人擂鼓出擊,梁山眾兵也開始向對方沖了過去。
三十步,二十步......曾塗躍馬騰出,橫槍砸向同樣沖鋒過來梁山兵馬。隨後,雙方隊伍漸漸融在一起,亂戰開始了。
......
景陽岡,茂密樹林中,楊帆率領的五千兵馬開始紮營。距離曾頭市越來越近,而梁山派出的探子也越來越多,再向前,只能循著盧進義等人留下的記號,隱匿行進——以燕青為首的河北探子,是不必躲他們的,他們探的是大軍前方有沒有梁山方面的探子。
夕陽厭厭地落在了樹梢,楊帆披甲挎劍,站在一棵松樹之下。
“老爺子可記得曾經有個記名弟子,名字喚作武松的?”楊帆看看夕陽,問盤坐在一邊的周侗道。
周侗點點頭:“老夫曾傳他一套鴛鴦腿,這武松很是一塊練武的材料。”
“嗯,聽說他在這林子裡赤手空拳打死過一隻老虎。”
“噢?這個老夫倒是沒聽說,不過以他的武功,殺只老虎,倒也正常。唉!只可惜此人後來沖動殺人,被官府給問斬了。”
“不對吧,他現在不是在梁山上麼?”
“啊?”周侗站起身來,“此事當真?”
“應該是真的,不過我也說不準。”
“哈!大人說的事情一向很準。”周侗捋捋胡須,“綠林之中,雞鳴狗盜之徒頗多,那武松被他們用移花接木之術,從刑場救下,卻是很有可能。”
“等擒住宋江等人,一問便知。”
“嗯,進義他們此時應該到了曾頭市,估計那邊已經打起來了罷。”
“一時半會他們也攻不下曾頭市,咱們三天後便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