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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根據昨日安排,楊帆、周侗、魯智深與嶽飛四兄弟啟程前往泰山,剩餘人員則留在東平佈置新租的宅子。楊帆等人將大件行禮放下,只帶了武器銀兩與少許飯食,馬車也留了一輛給東平府的幾人。
臨出發時,程萬裡帶了府內幾個官員來送,順便將昨日那不明身份之人押來交與楊帆。此人十八九歲,雖然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但看身材與衣服質地,確實像是地方大族出來的人物。兩個捕快將此人架上那輛平板車,帶了枷鎖鐐銬,身體又受過傷,此人步行的話只會拖慢眾人行程。
一切準備停當,與程萬裡等人客套話別之後,楊帆登車啟程。
看著楊帆等人漸行漸遠,程萬裡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失落。與楊帆打了兩天的交道,他雖覺這位皇帝跟前的紅人,平易近人,甚好說話,但心底卻總是隱隱有種“非同路之人”的感覺。照顧楊帆的面子,解除杜月容的奴籍,行討好巴結之事,將杜宅“租”與楊帆。這兩件事情做來,對楊帆是否會為他在朝庭美言之事,程萬裡心裡沒底之餘,更有些心疼:那麼嬌滴滴的姑娘,自己都沒捨得碰;那麼豪奢的宅子,自己都忍痛割愛,這要是打了水漂......
想到此處,程萬裡不禁懊惱地拍下大腿,對下屬道:“唉!回吧。”
當然,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之後官晉兩級,確實是得了杜月容與那宅子之力,只是原因不是這兩件事情討好了楊帆,而是杜月容一家與那座宅子,讓東平府的繁榮程度遠超之前,他的績考之資,足以讓他加官進爵......
出了東平,一路向東,彎曲的驛路兩旁,依然不時地山勢起伏。雲映清溪,馬踏黃菊,此去奉符,風景不錯。眾人只帶了一輛乘人的馬車,馬車駛出東平之後,楊帆便欲將車讓給周侗,無奈周侗聊發少年之狂,與年輕人比起了腳力,直到行了三十餘裡,才在休憩之後,把徒步賞景的權利讓與楊帆。
中午時分,眾人找了家路邊茶鋪,要了茶水,就著所帶的幹糧肉脯,算作午飯。茶鋪之中,聚集了一些趕路之人,其中竟有楊帆等人先前認識的元覺和尚。雖然只是前些天見過一面,但畢竟算是認識,雙方照面之後,也無言語,只是合掌抱拳、各行一禮,那元覺便起身離去。
下午的行進速度稍慢,太陽西斜之時,一行人趕到一個叫五龍嶺的地方。這個地方山脈橫亙,驛路從山谷之地穿過。“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太陽雖然剛剛西下,但山間的驛路之上,光線已稍顯昏暗。好在穿過五龍嶺,再行不遠便是奉符縣城,眾人加快速度,希望天黑下來之前能趕到目的地。
“咣當——籲——”車輪陷坑、馬驚嘶叫的聲音。
劉寶趕緊跳下車轅、拉緊韁繩、安撫驚馬,周侗也從車內跳下。眾人圍上一看,馬車右側車輪果然陷入一個坑中。魯智深擼起袖子便欲向前將車從坑中抬出,周侗卻將手一擺,制止道:“有人!先保護楊大人!”
眾人皆是一驚,魯智深、嶽飛等迅速圍在楊帆四側警備。
驛路北側的一棵樹上,枝葉微動,一條身影彈射出來,身影手中分明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劍。
“小心!”周侗喊道。眾人擺開架勢,準備迎敵。然而那身影並未沖向楊帆等人,一起一落間,利劍卻刺向後面坐在平板車上、身帶枷鎖鐐銬的年輕人。此時眾人的注意力均放在保護楊帆之上,車上的囚犯並無人看護。刺客速度極快,又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利劍刺到那個年輕人之時,竟無人來得及去救。
不過,那年輕人顯然也是身負武功之人,先前周侗提醒眾人小心之時,他也已經戒備。眼見刺客就要刺中他的咽喉,他便將頭向後一仰,手上枷鎖猛地向上一抬,將刺向自己的利劍格開。刺客一擊不中,回劍又刺,手中利劍如毒蛇吐信般瞬間向對方胸部刺出兩劍。那年輕人迅速後退,用枷鎖當作盾牌護住胸部,雖然擋下兩劍,卻也被逼得跌落到車下,因為手戴枷鎖,一時無法站立起來。
“快救他!”楊帆命令道,不管這人是何方神聖,總不能稀裡糊塗地死在自己手中。
魯智深一躍而出,手中鐵棒砸向那名刺客。躍上車板,準備繼續追擊對手的刺客只得回身與魯智深纏鬥在一起。眼看那年輕人即將得救,卻不料此時路邊的草叢之中、土坡之後,陸續又有黑衣人閃出,他們目標非常明確,均是直撲倒在地上的年輕人。
“你們都上!”周侗喝道。嶽飛四兄弟各執兵器迎向撲來的黑衣人,周侗與兩個車夫護在楊帆身側。路上很快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打鬥之聲,從林中沖出的黑衣人剛好五人,雙方各選對手,形成一對一的局面。
楊帆這邊,嶽飛、魯智深武功高強,王貴、張顯、湯懷則弱上不少,而且三人實戰經驗不足;而對方五名刺客,則是實力均衡,都不是弱手。打鬥剛持續了一會,場上局面便驗證了這點。這邊嶽飛與魯智深已佔上風,嶽飛一杆大槍,矯若驚龍,殺得對手連連後退、狼狽不堪,魯智深一根伏魔棒,動若雷霆,打得對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然而,王貴三人這邊形勢卻恰好相反,三人均使長刀,雖刀刀淩厲,但不成章法,在對手狠辣快疾的招式之下,不時地險象環生,周侗手中已握起一顆鐵核桃,準備隨時遠端救援。
果然,幾個回合之後,張顯稍不小心,便被踢倒在地。不過刺客目標非他,張顯倒後,也不追擊,而是轉身攻向車旁的年輕人。張顯站起之時,那刺客已擺脫糾纏,跳出戰圈,來到年輕人的跟前。
利劍再次刺向那名年輕人。此時他坐在地上,無法移動,頭部、胸前空檔一片,這刺來的一劍不知攻向何方,他只能縮起脖頸,用枷鎖護住胸膛,然後聽天由命。而就在此時,別一名刺客也削傷王貴,向這邊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