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做實驗的水泥窯現在也開張了。科學院教室裡黑板、粉筆的使用,得到諸位先生的關注。然後便被國子監推廣至在京所有學堂。楊帆銷售水泥的計劃也得以提前實施。
來到生産水泥、玻璃的院子裡,楊帆手裡拿著一根一米多長的玻璃管。目前窯裡燒出的玻璃雖然有些雜質,但透明度也提高了很多,用來做望遠鏡、顯微鏡雖然不行,但做成鏡子或用在門窗之上卻無什麼大礙。當然,楊帆還是需要高透明度的玻璃。這日無事,拿了玻璃管之後,楊帆便命劉寶驅車去明月樓,想問問那胡蝶兒可有認識的大食人。
明月樓位於汴河岸邊,規模不小,兼營食宿。楊帆到時,已近傍晚,樓內來來往往的客人已是不少。那跑堂的夥計並不認識楊帆,見有客人前來,跑向前去問道:“客官是在大堂還是要個單間,可讓姑娘們陪酒?”
楊帆道:“我想找你們這的那位胡蝶兒姑娘。”
夥計一愣,為難地道:“蝶兒姑娘這兩天身體不適,不見客,還請客官原諒。”
“那找你們老闆也可。”
夥計本想敷衍一番,可看到楊帆身後那兩名捉刀而立的護衛,暗付此人不可得罪,便乖乖地前去叫了老鴇出來。
老鴇眼毒的很,一看楊帆這派頭,便知是朝庭官員。滿臉堆笑地來到楊帆跟前,施禮道:“大人不知找奴家何事,還請裡面說話。”說著便將楊帆讓進二樓的一間雅間。
楊帆坐下,老鴇親自給斟了茶,然後繼續侍立在楊帆下側。
“你們這兒的胡蝶兒姑娘,可是大食人?”楊帆問道。
“回大人,蝶兒姑娘確有大食人血統,她的母親便是大食胡姬。”
“噢?那你還有認識大食人嗎?”
“自然有了,那依翠樓、瀟湘院都有大食胡姬,而且不是我們蝶兒姑娘一樣的清倌兒……聽說房弟之內熱情的很……”
楊帆一口將正喝著的茶水噴了出來。
“我是說大食商人或者工匠,男的!”楊帆解釋道。
“噢”老鴇恍然似地說道,“大人是想找大食商人啊,據奴家所知,京城之內這大食商人不多,那杭州、廣州、明州倒是不少,這些大食商人也偶有來京城的,可能是來朝貢,也可能是來經商,我們明月樓,也曾接待過三五個……不過,奴家卻不認識他們,也不知他們住在哪兒……”
“那你們這的胡蝶兒姑娘,不是從大食人手中買來的?”楊帆問道。
“唉喲!大人,當然不是了,蝶兒姑娘是去年自己賣身到我們這的,據她說,自己父母雙亡,所以才賣身樓裡,維持生計……”
“原來如此,不知這蝶兒姑娘可有認識的大食人……”
“這倒不曾聽說,蝶兒姑娘這兩天身體不適,見不得客人,不如請大人稍等,奴家這便去問問她。”
“那有勞媽媽了。”
“大人客氣……”老鴇施禮道,說完便轉身退出,待她敞開房門時,外面卻傳來一陣嘈雜聲。
“公子,公子,小的沒有說謊……唉喲!”
“誰敢攔本少爺,給我打斷他的腿……”
“唉喲……啊……”幾聲男男女女的叫喊聲隱隱傳來,走到門口的老鴇皺起眉頭,快步朝那聲音之處趕去。
楊帆也站起身來,走到門外,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嘈雜的聲音似是進入後院,老鴇的身影也沿著走廊,拐到後面。楊帆搖搖頭,想著應該是哪家的紈絝硬要找某個姑娘,也許便是那胡蝶兒,被攔後發生了沖突,這樣的事情常有,倒也不覺奇怪,便轉身進入房間,坐下來等著老鴇的訊息。
“啊”突然窗外又傳來一聲叫喊,卻不似剛才被打之聲,聽那聲音絕望異常,似是面臨死亡時慘叫。片刻的安靜,然後是一聲悽厲叫喊:“殺人了”。
兩名護衛趕緊拔刀戒備。
聲音有點熟悉,且是從後面的院子裡傳來,楊帆推開後面的窗戶,向後院望去,便見不遠處的一座樓閣前,一位花衣公子,坐在地上,幾個潑皮正架著他的胳膊拖著向後走去。樓閣的門敞開著,一位女子站在門前,一身黑衣,襯得本來就顯白的臉,愈加發白。
這女子是那混血的胡蝶兒無疑。
楊帆正在納悶,耳邊傳來“啾”地一聲,待看時,卻是一枝羽箭射向後院胡蝶兒的樓閣。箭是從楊帆所在房間的隔壁所發,瞬間射至樓閣之前,目標卻是那胡蝶兒。楊帆輕啊一聲,卻聽“叮”的一下,箭被什麼打掉,那胡蝶兒手中多了一把柳葉彎刀。
打掉射向自己的箭後,接著又是一道寒光,胡蝶兒將刀揮向了那幾個潑皮,幾個潑皮頓時魂飛魄散,扔了那花衣公子,便向前院跑去。
此時,隔壁一聲唿哨響起,十幾個穿了衙役服裝,手持刀、弓之人,從門口、視窗快速闖入後院,向那胡蝶兒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