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訊息以後，她等了好幾分鐘也沒見沈卓言回複，越等越焦急，為了轉移注意力幹脆去茶水間切了點水果，再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手機屏保上顯示有一條微信訊息。
她點開一看。
【你一定要和我計較這麼清楚嗎？】
剛看完，下一秒又一行訊息跳進來。
【你非要還錢的話，那今晚出來談吧。】
楚青釉握著手機，突然有些後悔。她拿不準沈卓言是不是因此生氣了，想收回話又說不出口，只能被動地回了一句【好，在哪裡碰面？】。
下班後，楚青釉按照跟沈卓言約定的地點開車過去，把崔彤交給葉城接送。今天的路況不好，一路堵了好幾次，每一次停下來，她就掏出手機看沈卓言那條資訊，內心充斥著無法名狀的情緒。
在她的觀念裡，不論是朋友還是陌生人，幫了自己就理所應當要報答人家。如果涉及到金錢，尤其是別人幫自己墊付的，那別人付出多少，自己應該一分不少地還回去。
她不喜歡欠人情，盡管她理解沈卓言做這麼多事都是為了彌補對事務所造成的損失，但他做的顯然已經超出了補償的範圍。
也許提錢是有些疏離，可不這麼做的話，她無法心安理得。
過了幾個堵車的路口後，她終於到了跟沈卓言約定的地方。也不知道沈卓言跟她約在市中心最熱鬧的步行街是要做什麼，這個點這裡人多又難找到吃飯的地方，一眼望過去熙熙攘攘全都是人。
她站在商廈電子廣告巨幕下等沈卓言，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他不是等不到她先走了吧？
楚青釉有些焦急，掏出手機來，也沒看到沈卓言的訊息。
難道他也堵車了？
一定是這樣，現在這個時間點，能不能到都是個問題，就別講究什麼準時不準時了。
她耐心地等著，盡管已經做好他會遲到的心理準備，還是隔幾分鐘便看一次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確定下他的位置，可又怕沈卓言會覺得她不耐煩在催促他，想來想去，電話始終沒有撥出去。
她穿著高跟鞋，站久了有些腳酸，見不遠處有張長凳子便走過去坐下。就在坐下抬頭的一瞬間，她看見了這輩子從沒見過的畫面。
商廈的巨型電子廣告螢幕在短暫熄滅後，突然重新綻放出光彩。螢幕上映出一張女孩照片，年輕漂亮，眉眼彎彎，不知因為什麼事開心，滿臉是笑容。幾秒後，螢幕切換，又是另一張照片，女孩靠著窗邊沉思，歲月靜好。
照片不斷切換，楚青釉沒數清楚到底放了多少照片，最後，所有照片縮小重疊，螢幕上浮出一行字：“happy birthday to heidi.”
heidi是楚青釉的英文名，大學時候為了應付外教而取的名字。因為註冊郵箱時用了這個英文名，後來也懶得再修改，所以現在每次發郵件還會帶著這個英文名的字首。
那些照片更是久遠，都是當年讀書時候的。
她傻傻地望著巨幕，內心激蕩無法平複，害怕這是誰為她準備的一場惡作劇。
直到沈卓言抱著一束鮮花，從巨幕底下緩緩朝她走來，她才恍然明白他之前那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