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釉走進房間,突然轉過身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冷靜、理智。沒有任何情緒的一句話,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楚青釉說完後,轉身走到沙發坐下,等著他們,崔彤則迅速把窗簾拉上。沈卓言反應了兩秒,突然沖過去蹲在她面前:“青釉,你沒有事,對不對?你在醫院……是騙我們的?”
楚青釉嘴唇抖了抖,眼眶紅起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崔彤攤了攤手:“我早告訴你們,青釉根本沒有心理問題,你們還不信。”
葉城不解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青釉擦了擦眼淚,平複了下情緒,這才開口:“是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清醒過來,也不想給警方錄口供,所以我才偽裝成精神失常,等崔彤來帶我離開。”
她和崔彤之間有默契,只要她一個眼神,崔彤就會知道怎麼做。所以崔彤才會堅持不去心理科,要帶她離開醫院。
“為什麼要這麼做?”沈卓言無法理解,“你在害怕什麼?”
楚青釉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解釋,但我不會出庭作證,也不會控告陳思瀚,如果可以,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們當做沒有發生過。”
“怎麼可能當沒發生過?”葉城有些憤怒,“他綁架了你和阿言,如果不是警方及時找到你們,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現在萬幸,你們都被救出來了,也沒有受傷,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把他關進去?難道你不知道,陳思瀚是個定時炸彈嗎?”
“我知道!我比你們任何人都知道他是什麼身份!”楚青釉冷靜地說,“就是因為這樣,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不要再追究。如果警方問起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房間裡陷入一片靜寂。
崔彤雖然想站在楚青釉這一邊,可這一次,她實在是想不到理由。換作普通人,不想追究的理由她大致可以知道——從以前到現在,多少非禮強奸案的受害者選擇了忍氣吞聲,選擇了嚥下痛苦,不是她們不想抓住那個壞人,而是這個社會對女人遠遠比對惡人更苛刻。一旦這種事情傳開,受害者永遠抬不起頭做人。
可她跟青釉認識這麼久,深深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是不會妥協的,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對此,楚青釉不想解釋,她揉了揉太陽xue:“我真的好累了,你們讓我休息一下吧。”
葉城推了推僵硬的好友,把他拖出房間,這才道:“你有什麼打算?”
“別說了,我心裡亂的很。”沈卓言抓了抓頭發,掏出一盒煙,回到房間窗邊,一口一口地悶抽。
葉城也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泡了壺茶,等他冷靜一點才對他分析:“其實這也不能怪青釉,她是個女孩子,你要讓她去面對這種事情,總是需要勇氣的。”
沈卓言轉過身來:“你也以為她是因為害怕面對別人的目光,所以才選擇不告陳思瀚的?”
葉城愣住:“你的意思是,她另有原因?”
“如果只是因為這樣,我可以聽她的,我願意為了她,放棄追究那個王八蛋。因為我只想保護好楚青釉,只要她不受傷害,我什麼都可以妥協。可如果只是這個原因,她為什麼要裝瘋?你不覺得這個很奇怪嗎?”
葉城恍然大悟:“你是說,她裝瘋另有原因?”頓了頓,“難道說,她知道如果自己指證陳思瀚,有人會對她不利?”
沈卓言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肯定了這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