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甚至有些薄怒:“你就不能先跟我示弱嗎?只要你說一句,我不就把肩膀借給你了?”
她當然知道,但她就是拉不下這個臉。
可是現在躺在他懷裡,她同樣也狠不下心爬起來。她把腦袋枕在他臂彎裡:“那我睡會兒,到了喊我。”
沈卓言眉眼一彎,乖巧地猶如一個僕從:“好,你睡,到了我叫你。”
楚青釉一閉上眼睛,他立刻給專案經理使了個眼色,經理心領神會,立馬把車速放慢。原本需要三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開了一個小時才到。
等到沈卓言不捨地把她叫起來,楚青釉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睡過去了。她坐起來,朝窗外看了一眼,果然是個偏僻的地方,跟自己昨天住的地方以及剛才出發後看到的城市環境完全不一樣。
這是個有點鄉下的地方,目光所及處都是低矮的平房和有些髒亂差的環境。她怎麼也無法把陳思瀚跟這個地方聯系在一起,她印象中,陳思瀚對她提過一次家鄉,可那時候他說的明明是另一個一線城市。她已經分不清楚,他是故意隱瞞,還是怕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車子不能繼續再開下去,再過去都是一些土坡和巷子。專案經理停好車後,幫他們去問路。楚青釉也跟著沈卓言往前走去探探環境。沒走幾步,專案經理便追上來,說已經差不多知道方向了,帶著他們拐進一條巷子裡,又問了兩個人,終於找到準確的住址——一個兩層的民居,外觀略微簡陋。
他們去敲門,沒一會兒便有個老人家過來開門,看見陌生人有些防備:“幹什麼?”
這種時候,女孩子出馬比較容易讓人卸下防備。楚青釉趕緊上前:“老人家,跟您打聽個人,你認識陳思瀚嗎?”
老人皺了皺眉:“什麼陳思瀚?不認識。”沒一秒,砰的便把門關上了。
三人站在門口有些尷尬,沒想到一開頭就碰了個釘子。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任何跟陳思瀚有關的事情,都註定不會那麼容易得到答案。
但住這個房子裡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陳思瀚是誰,想來陳思瀚應該有很多年沒回到這裡,要再問問其他人才行。
楚青釉和沈卓言合計了下,打算繼續去別的地方打聽打聽。就看見巷子另一頭有個年輕人走過來,雙眼目不斜視地看著他們。
“你們是外地來的?”年輕人走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句,“找人?”
本來看他年紀輕輕的,覺得也不會知道多少這裡的事情,多半是回來看父母的。不過既然人家都搭話了,楚青釉覺得,也可以順便問一下,就碰運氣地把陳思瀚的名字報出來。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點了點頭:“他們家搬走很久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現在突然來找他?”
“你認識他?”楚青釉彷彿看到曙光,急切地詢問。
年輕人擺擺手:“我哪能認識他?他可是我們村的名人、學霸、有錢人,活在傳說裡的人。”
這個年輕人,雖然嘴裡誇著陳思瀚,可表情卻很是不屑。楚青釉有預感,他一定知道一些他們想知道的事情,便緊跟著他的腳步,繼續追問:“你看起來年紀和陳思瀚差不多,你以前見過他嗎?”
“小時候見過,後來人家上了市裡的高中,又考上北京的醫科大學,就再也沒見過了。”
“那你還知道陳思瀚的其他事情嗎?”
年輕人突然駐足,轉頭防備地盯著他們:“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問陳思瀚的事情?你們是——警察?”
沈卓言皺眉,察覺到異樣:“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是警察?”
年輕人搖頭:“沒什麼,我就是瞎猜。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也別問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楚青釉想跟上去,可他溜得賊快,在箱子裡穿來穿去,瞬間就無影無蹤了。
隨後他們又問了附近的幾戶人,並沒有人認識陳思瀚一家。
到了中午,三人只能先出了村找地方吃飯。休息時間,楚青釉有些心不在焉。盡管早做好心理準備,調查不會那麼順利,可出師不利,總覺得不是個好兆頭。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