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卻沒有因為他落落大方的態度而減少一些憂心,幾乎是帶著遺憾問責的口氣對他開口:“沈老師,今天叫你過來,想必你也知道是什麼原因。”
沈卓言泰然自若:“我不知道。”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到校長辦公室,每次來的理由都不一樣,他怎麼知道今天是哪一樁。
他的態度令校長有些不滿,眉頭的褶皺又深了一層。他直接開門見山:“陳老師向我反應,他無故遭到你的毆打,有沒有這回事?”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沈卓言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是我毆打他,但是並不是無故。”
校長猛然拍了下桌子,勃然大怒:“沈老師,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你是咱們a大的老師,在外面代表的是咱們a大的顏面,別說你和陳老師是同事,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能這麼肆意妄為啊。”
沈卓言哼笑一聲,果然被他猜中,陳思瀚這是惡人來先告狀了。不僅如此,他頭上的傷根本是自己弄出來的,現在卻想一併栽過來?
真可以說是下血本了。
沈卓言勾了勾唇,冷笑地看著校長:“校長為什麼不問問他做了什麼事情?難道說身上帶傷的就是受害者?那如果今天我也是帶著傷過來的,那您要怎麼判斷呢?”
話音一落,校長的臉色卻是更加難看,用失望的眼神注視著他,沉聲道:“我已經問過了。陳老師說是因為感情的糾紛,具體的細節我也大致瞭解了下。沈老師,你們都是成年人,應該知道做事的分寸,”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不斷敲擊,意在強調,“就算是同時喜歡了一個姑娘,那也該是君子之爭。怎麼能因為那姑娘答應了陳老師的追求,你就惱羞成怒把陳老師打成這樣呢?太不像話了!”
“他這麼跟你說的?”沈卓言幾乎想笑出來,他轉過身去看向陳思瀚,“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在私生活和感情方面是個人渣,沒想到你連一個男人基本該有的東西你都沒有。”
從沈卓言進門到現在,陳思瀚一句話也說過,一直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彷彿山崩地裂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這是陳思瀚的一貫風格,淡若清水、處變不驚的人設向來能給他招攬好感。但也不知為何,在沈卓言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猛地轉頭,目光憤恨若刀子一般地朝沈卓言剜過去。
校長見狀,又是怒不可遏:“沈老師!你實在太過分了!打人本來就不對,現在你還當著我的面侮辱陳老師。上一次你自己的事情鬧得整個a大不得安生,我勉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次你把陳老師打成這樣,我如果再不追究,那是不是下次沈老師你預備直接打到我頭上?”
來的一路沈卓言就預料到自己解釋不清了,他打了陳思瀚是事實,先動手的人總是理虧的,他沒有任何話好說。
他站起身,扥了扥外套下擺,面無表情道:“既然校長已經認定這件事是我全責,那就隨便您處置。解聘、開除或者要代這位道貌岸然的陳老師追討賠償什麼的,都可以。我先走了,有事聯系我集團的律師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身後是校長氣得咬牙切齒的聲音:“你,你居然……”
沈卓言懶得理會,他從小受父親影響,只要是正確不違背良心的事情,不論別人怎麼說,自己都可以不必理會。他沒有錯,要真的要揪個錯處,那就是他那一頓還打得不夠狠。早知他會耍苦肉計,他應該自己上手才不枉費他今天做這場戲。
出了校長辦公室後,他很快便接到教務處的通知,學校暫停了他所有的課程。教務處的老師雖然沒有直接說,可口氣之間卻隱晦地透出些許同情和探尋,支支吾吾地又添了句:“也許是有更重要的課程需要沈老師,您不要著急。”
沈卓言:“我不著急。那就這樣吧。”
他收起手機,剛想離開,又見到陳思瀚從校長辦公室大樓走來。
陳思瀚似乎是刻意追過來奚落他,見到他之後才把腳步放慢,姿態從容地走過來:“幸好趕得及。”
沈卓言警惕地盯著他,不知道他又想耍什麼詭計。
陳思瀚勾了勾唇:“沈老師應該是要去找青釉吧,麻煩幫我把這個東西帶給她。”
他伸手遞過來一個密封好的信封。沈卓言掃了一眼:“這是什麼東西?”
陳思瀚搖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沈卓言自認為家教還算不錯,從小到大很少與人起沖突,可只有對著陳思瀚,他每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他忍不住又揪住他的衣領:“陳思瀚,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信封裡是什麼東西?你又想怎麼糾纏楚青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