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最後如何收場,楚青釉不得而知。剛出酒店她就頭疼欲裂,在沈卓言懷裡暈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雙手包滿紗布。
病房是單人間,只有崔彤坐在床邊,並沒見沈卓言和葉城。她眨了眨眼睛,在崔彤看過來的一瞬,把腦袋別開。
崔彤怯怯地詢問她:“青釉,你好點沒有?餓不餓,想吃什麼?”
她沒說話,內心在想,不知道現在這樣算不算是關上門了,突然眼淚便滑落下來。
“對不起,青釉。”崔彤一見她的眼淚,立刻趴到她身上,哭得比她還難過,“我真的不知道會搞成這樣,我知道這回我是大錯特錯,錯得很離譜。你罵我吧,只要能讓你心裡好過一點,你打我都行。”
楚青釉覺得自己連哭都失去了力氣,她特麼是犯了什麼太歲造了什麼孽,為什麼天底下最糟心的事情都讓她碰上了?車禍重傷、被霍思齊拋棄、被黃伊伊誤會,現在又當著幾千人的面,被容媛媛打了一巴掌,關鍵她連解釋都沒法解釋。
她楚青釉雖然不算什麼大善人,自認為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手裡有閑錢的時候,捐款賑災的善事也沒少做,逢年過節家裡求神拜佛也沒少幫她祈願,怎麼老天就是不眷顧她呢?
說到底,她就是命不好。當年車禍後如果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原以為老天爺賜給她能看見秘密的眼睛,只是另一個惡作劇的開始。
“你出去吧,讓我靜靜。”
她筋疲力盡地出聲,不是不想罵人,只是罵人又有什麼用,也不能讓時光倒流,讓發生的事情變得不存在,那她何必還費這個力氣。
她閉上眼睛,耳邊聽得崔彤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開椅子出門去。可不到一分鐘,她又走了回來,重新坐在床前。
她累得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用虛弱的聲音對她道:“我都說了,讓我靜靜,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我不說話,就讓我陪你一會兒,行不行?”
說話的人不是崔彤。她詫異地轉過頭去,才發現人已經變成了沈卓言。
她果然是氣糊塗了,崔彤穿的是高跟鞋,剛剛進來的腳步聲卻明顯是平底鞋。
“你來幹什麼?”她現在一想到他們三個人就煩,不僅煩,還恨。什麼是交友不慎,現在總算明白了。
沈卓言哪裡看不出她正在起頭上,只能哄道:“別生氣了,對傷口不好。你剛剛從臺上摔下去差點把我嚇死了,現在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哪裡都不舒服!”她賭氣地說。
他卻以為她是認真的,不由得憂心忡忡:“那我去跟醫生說一下,給你安排個全身檢查吧。剛剛送你進來,只處理了你的外傷,也不知道你骨頭有沒有摔傷,還是拍個片子安全點。”
楚青釉氣得回頭瞪他:“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什麼?”他看樣子是真不懂。
“我是看見你才渾身不舒服的,還有葉城!你們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在我面前出現,要不然我怕我會失去理智,一刀捅死你們倆。”
話音剛落,一把刀子橫到她的面前。他一副無所謂的口氣:“給你,捅吧。”
“你真當我不敢是不是?”楚青釉說,“姐以前讀中學的時候是小太妹,你別對我用激將法!”
沈卓言笑得燦然:“反正這輩子都是要死你手上了,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
瘋了瘋了,這王八蛋是腦子長瘤了吧?話越說越離譜了。她猛地坐起來,伸手就去按床頭的呼叫鈴,可她忘記自己手上全是被碎片紮破的傷口,剛碰到呼叫鈴,就疼得齜牙咧嘴。
下一瞬,她的手被他抓住,他惱怒地威脅她:“楚青釉,你要是再看亂動,信不信我……”
“怎樣?”她天不怕地不怕地注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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