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言沒想到她這麼記仇,頓時啞口無言,沉默了半天後突然沖動道:“那我現在想跟你熟了,行不行?”
昏暗的路燈下,楚青釉的雙眼慢慢睜大,眸子裡彷彿盛了一汪月光一樣發亮,卻又帶著猶疑和不確定。
“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方才那句話是沖動,這一秒沈卓言便冷靜了下來,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自己的婚約,有些話說出來是一時,可造成的影響卻不是一時可以消退的。
他定了定神,開始打馬虎眼:“沒什麼意思,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你就不能隨口回答我嗎?一個女人這麼斤斤計較,是很不可愛的。”
他臉上寫著心虛和退卻,楚青釉看得一清二楚。從他剛剛突然沖上來抓住她的手肘開始,她已經隱隱有種奇怪的預感,現在又聽到他似無心卻有意的話,心裡不好奇是假的。沈卓言就像一個謎,她探尋了這麼久,卻還是在門外,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他主動送上門來,她怎麼也不想放棄。
她順著他的話,“隨口”回答他最初的問題:“是啊,我是在跟陳思瀚交往,怎麼了?您老有意見?”
沈卓言的臉色瞬間一僵:“你跟他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別管我幹什麼,回答我!”他陡然不耐煩起來,聲音也有些暴躁。
楚青釉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被他一兇,整個人彷彿被點燃:“我憑什麼要回答你這種隱私問題?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是我爸媽也沒權利管我跟誰交往,進展到什麼程度,你又憑什麼來管我?”
果然,她對著沈卓言就不該心軟。有什麼好談的,能談出什麼結果?還不是被他氣死。
她站起來往自己家走,下一秒又被沈卓言扯了回去。他以身高優勢俯視著她,眼底漸漸燃起兩團火焰。
楚青釉無所畏懼地瞪著他,就聽見他氣急敗壞的聲音:“你跟我說一下會死嗎?難道我會害你?”
“我就是不說,怎麼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麼,就是無名火發作,“你有這個空閑來打聽我的八卦,不如管好你自己的家事。”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要不是看在相識一場,你人又還不差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的事情。你不說我也知道,看你們倆今晚相處的樣子,估計也沒交往多久吧,你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今晚?你跟蹤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有什麼目的?”
“我沒有任何目的,總之你聽我的就是了。”
楚青釉差點氣暈過去:“沈大少爺,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為什麼要懸崖勒馬?難道我跟什麼男人交往還要得到你的批準不成?我看最有問題的是你,你是有強迫症還是幻想症,就算有,也管不到我身上吧?”
沈卓言也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就像上次林一堂的事情一樣。可林一堂比起陳思瀚,根本不算是什麼。現在他總算明白,想管別人的閑事卻被人厭煩的感覺了。楚青釉在他這裡捱了多少嫌棄,現在便還了多少回來。
可他還是不想輕易放棄:“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只要你不跟陳思瀚在一起,什麼都行。”
“我就要跟他在一起!”楚青釉也是惱了。在今晚之前,她雖然對陳思瀚有好感,也沒想過太多未來的事情,只覺得走一步算一步。畢竟她和陳思瀚剛認識,任何發展都需要循序漸進。
可現在被沈卓言這麼一激,她理智全無地掏出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陳思瀚,讓他來接我。”
她的手指還沒按下號碼,沈卓言便惱怒地拍掉她的手機:“你是不是智障?跟你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沈卓言,你個王八蛋。”
楚青釉一氣之下撲上去毆打他。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還手,掐住她雙手手腕向自己身後一收,她便整個人貼上他的胸口。
“你……”
她還沒來得及罵人,他突如其來地彎下腰,一雙柔軟的唇瓣瞬間便吞下了她所有想說而沒能再出口的話。
她內心只剩下四個字。
——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