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打電話來奚落我,我問你,你那天添油加醋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你們自己撒的謊嗎?我好心配合你,讓你不至於當眾出醜,你還怪我?”沈卓言理直氣壯地說,“你要是覺得我這樣做有問題,你大可以當場否認啊。”
楚青釉噎住:“我是因為……”
沈卓言:“沒話說了?那就是承認你也要面子,所以不敢對大家說你其實不是個白富美了,是吧?”
楚青釉被他咄咄逼人的姿態氣得七竅生煙:“你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我和你又沒有深仇大恨。”
“你會不會太抬舉自己了?”沈卓言奚落道,“我哪來的時間跟你過不去?別戲那麼多。”
楚青釉努力深呼吸平靜自己的心緒:“那您今天打電話來是什麼個意思?”
“沒什麼,就是無聊,隨便打打。現在打完了,拜拜。”毫不遲疑結束通話了電話。
楚青釉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沒風度的男人,上次把她留在路上就算了,現在打電話來炫耀勝利,還掛她電話。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無恥小心眼的男人?她真是大開眼界。活該他不舉!
為免沈卓言再騷擾自己,楚青釉果斷把他的號碼拉到黑名單,這才消了一些氣。
幾天後,她和崔彤在事務所琢磨如何增進業務量的時候,有人敲了敲玻璃門。事務所白天做生意,門一般是半開著的,但是那人還是一直駐足在門口,直到楚青釉走過去,才笑道:“你好,楚小姐,還記得我嗎?”
眼前的人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手指骨節修長,關節處有時常握筆産生的薄繭。楚青釉對他的手印象深刻,微微一笑:“怎麼會不記得?你是韓銳的同學,林一堂。”
“你還記得我?”林一堂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
“當然,你的手,”楚青釉欲言又止,覺得直接說有些不好意思,可話已經開頭,也只能繼續說完,“是一雙寫字的手,這年頭寫字的人不多了。”
林一堂笑得更為燦爛:“你的觀察力很強。”
楚青釉將他請到辦公室裡坐下,崔彤瞄了他一眼,問了句要咖啡還是要茶,得到答案後鑽進茶水間。
“林先生怎麼會來這裡找我?”她那天沒跟韓銳的同學們交換名片,按道理林一堂應該是不知道她的地址才對。
“我前兩天和韓銳吃了頓飯,知道了你們分手的事情。”林一堂略帶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的。”
看樣子,韓銳沒有和他說實話,而是演戲演全套。
楚青釉也只能擺擺手:“沒關系,已經過去了。我和韓銳都是成年人,都有能力承擔任何結果。能在一起固然好,不適合也能和平分手。”
林一堂贊賞地看著她:“楚小姐對感情的幹脆和灑脫讓我很佩服,我雖然是個男人,反而沒你那麼瀟灑。”
他最後這句話分明意有所指,口氣中還有幾分落寞。楚青釉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林一堂搖搖頭,表情有些苦澀:“沒什麼。”頓了頓又問,“楚小姐大學是念心理學的嗎?”
楚青釉知道他想問什麼,直接道:“不是,我念的是外語系,輔修才是心理學。開這家事務所是因為我對這個行業感興趣。”
“原來是這樣。真羨慕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行業。”
“你不也是嗎?”
林一堂搖頭:“其實我畢業的時候本來有好幾家大集團可以去的,可我父母希望我能考公務員,有個穩定的崗位,我只能順他們的意,去了環境規劃局。不過你也知道的,這種機關單位如果沒有人脈關系,很難晉升上去。”
楚青釉很明白他的感覺,為了成全父母的心願,放棄了原本可以奮鬥的未來,也許一輩子都只能這麼碌碌無為地活下去,的確是有些可惜。
不過既然做了選擇,與其後悔,還不如好好地過下去。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公務員也有公務員的好處,鐵飯碗的風險總是要比外面小的。”楚青釉只能這麼安慰他,“而且你還年輕,以後說不定有際遇就會步步高昇呢?”
因為她這番話,林一堂苦澀的面容總算展露些許笑意,然很快又陷入無奈之中:“要是伊伊也跟你一樣這麼想就好了。”
楚青釉這下總算知道他的來意了。怪不得他會突然到事務所來,原來是婚姻出現了問題。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