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崔彤笑著,轉回廚房繼續洗碗。
隔天中午, 楚青釉找了個藉口離開事務所,開車到霍思齊現在就職的證券行附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明明是真心覺得和這個人從此再無關系,也沒必要見面,卻還是忍不住從崔彤手機上拿了他的地址。
霍思齊大約到現在都不知道,她還活著吧。
停好車後,楚青釉走進證券行,立刻有大堂經理來招呼她,問她想辦什麼業務。她遲疑了下,還是問:“你們霍經理在嗎?”
大堂經理聽她叫得出霍經理,又穿得體面,以為是什麼大客戶,急忙去裡頭辦公室找霍思齊。
楚青釉沒把目光放在那扇門上,這樣顯得她好像眼巴巴等著他似的。她找了張椅子坐下,隨手從書架上抽了份資料看,直到一身墨藍西裝遮住眼前的光。
她抬起頭,見到前任霍思齊驚詫地看著她:“青釉,你,你全好了?”
稍微上點心的人,只要回來後打聽一下,就該知道她沒事。她和他當年雖然在國外,國內也不是沒有共同的朋友。可見,他壓根兒就沒再想起她這個人,或者是,他心虛不敢聯系從前的好友。
她站起來,對他露出淡淡笑容:“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證券行的事情多,好在霍思齊是高管,想離開還是隨時可以離開的。兩人找了間環境還算清雅的餐廳,坐了下來。
楚青釉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和前任久別重逢,本來不是什麼值得大悲大喜的事情,可如果這個前任現在頭上頂著個不小的兩位數呢?
她開始有些後悔過來了,有了異能之後,某些從前看不清楚的事情,現在白紙黑字一般呈現在眼前。不論霍思齊是在她之後還是之前和這些女人發生的關系,她都可以確定一點。
這個人是徹頭徹尾的渣男沒跑了。
一想到這點,她就覺得自己從前特麼真是少不經事才會愛上這種人渣,過往的執著和眼淚也變成一場天大的笑話。
“青釉,其實當年我接了崔彤的電話後本來是想趕回去看你的,我機票都買好了,可是公司突然出了很大問題,我要是不留下來,之前辛辛苦苦做的一切就付諸流水。你也知道我在國外的時候有多不容易,你也不願意看到我失敗的,對嗎?”
“當然,我一直都很支援你創業,也願意犧牲談戀愛的時間配合你。”楚青釉淡淡說,“其實我出車禍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要不是當時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我也不會讓崔彤打電話給你,我想,崔彤也在電話裡跟你說了我快死的訊息吧?”
霍思齊一怔,有些心虛:“她,她的確是說了。不過我以為她在誇大,你知道崔彤這個人,向來沒點正經的。”
楚青釉連連點頭,繼續戳穿他的破綻:“那後來呢?你忙完公司的事情後,怎麼沒來看我?你不是以為我死了,所以幹脆就不來了吧?”
霍思齊額頭滲出兩滴冷汗,也不知是因為這餐館空調不足還是心虛所致。楚青釉好心叫來服務員,把空調調低溫度, 又給他一個臺階下:“其實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追究以前的事情,只是想和你敘敘舊罷了。對對了,你怎麼會回國的?”
霍思齊鬆了口氣,可提及回國的事情,臉色又染上一層陰鬱。他在國外的生意因為經營不善每況愈下,只能忍痛結業,回到國內重新開始。
“不說我了,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開了家事務所,幫人鑒定——”楚青釉差點說溜嘴,急忙拐了個彎,“幫人做情感諮詢。”
“情感諮詢?”霍思齊驚詫中又有些尷尬,憋了半天擠出幾個字,“挺好的,挺好的。”
楚青釉低下頭,連看他多一眼的興致都沒有,記得從前的時候她幾乎眼睛離不開他。要是早知道他是這種渣男,她老早就抽身了。
現在想想,倒是多虧了那場車禍。
兩人安靜地吃著飯,楚青釉計算著時間, 準備過個十分鐘就找藉口離開,從此就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卻沒想,第九分鐘的時候,霍思齊打破沉默:“青釉,我知道從前是我對不起你。其實這兩年我心裡時常想著你,一天也沒有忘記過你。”
楚青釉一聽這話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霍思齊突然傾身過來抓住她的右手:“青釉,我們重新開始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再也不會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