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暴烈被雷鷹擊敗之後,他花了很長的時間重新凝聚起了他的身體,但是過重的傷和極大的消耗,使他的實力從半妖聖的水準,直接掉到了妖王的層次。
即便被琥珀證明了方才只是誤會,但是要說暴烈不憤恨雷鷹,那是幾乎不可能的。雷鷹不僅摧毀了他的自信,還讓他花了幾千年的修煉毀於一旦,尤其是雷鷹臨走前那些話,更是徹底刺傷了他的內心,同時種下了一顆復仇的種子。
世間之事便是如此,自私到了極致,便不分善惡對錯是非了。
暴烈在確認了琥珀的真實身份之後,並沒有顯得多激動,也沒有明顯的敵對。
他從心底看不起人類,連帶的對半人半妖的琥珀也沒有多少好感。最重要的是,他和琥珀的父親修羅王之前發生過重大摩擦,但是後來發生的事使得雙方失去了化解這段矛盾的機會,因此暴烈心中一直存有芥蒂。
作為琥珀的父輩,對於琥珀的友善和熾熱的崇拜,暴烈還是無法抵擋的。
他盤腿調息了很長時間,才睜開眼睛,他檢視了軀幹和四肢,眼中露出悲憤之色,深深嘆了一口氣。接著,他看到琥珀依舊恭敬地站在一旁,心下對於琥珀的好感多了一些。和善說道:“你倒是難得,還在這裡。”
“您在此療傷,這傷又是因我朋友而起,我理應為您護法!”
暴烈心中有一點欣慰,但是並沒有改變他對琥珀的偏見,他立即起身要走。臨別時說道:“你想知道你父親的去向就去找容奇吧。他比較清楚一些。”
“多謝暴烈叔叔!叔叔您現在準備去哪裡呢?”
暴烈猛然轉身怒視琥珀一眼,卻立即又舒展了開來道:“如今我修為重新降到妖王層次,但是職責不能廢。不能讓有心人損害我域的利益。琥珀,你既然有我域一半的血脈,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修仙者絕不可信。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暴烈頭也不回地向著東部疾行而去。
琥珀矗立在原地,看著暴烈的方向搖了搖頭感嘆道:“暴烈叔叔,你的執念太深了。說什麼修仙者不可信,難道妖族就可盡信嗎?信與不信,其實跟種族沒有關係,只在於人或妖的個體啊!”
良久,琥珀也轉身,向著西部疾行而去。琥珀有一種感覺西部會有他所要的答案。而且,鎮守入口是容奇的所在,他料想容奇就算臣服了魑離,也不會忘記職責,應該會回到原來的位置去。
事情果然如琥珀所料,他到了入口的時候,魑離和容奇也剛好趕到了西部入口處。
容奇看到琥珀,非常驚喜,第一時間打起了招呼:“琥珀!真的是你!”
琥珀連忙迎上去想魑離和琥珀各行了一禮道:“琥珀叔叔、魑離仙尊!”
魑離點了點頭道:“琥珀,雷鷹說你在開解暴烈,你已經完成了?”
琥珀微微點頭道:“暴烈叔叔已經重回東部。應該不會再與我們為難了。只可惜他心中對修仙者的成見太深,恐怕如雷鷹仙尊所言,不會歸服我們。”
魑離笑笑道:“好吧!我也聽容奇說起了他。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既然你們舊識重逢,我就不打擾了。不過,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防止烏從這裡逃脫,我們隨時要做好應對準備。”
琥珀驚訝道:“啊!烏不是和邱仙尊在交手嗎?”仟千仦哾
魑離道:“方才你應該看到那光亮,感覺到震動了的吧!不知道邱辭搞的什麼鬼。不過他說烏被他重傷逃走。我們這裡可是重中之重。決不能讓他從這裡逃脫。”
說完魑離便隻身朝著死亡海域的第一層洞府而去。
魑離走後,容奇才和琥珀寒暄起來。恢復了理智後再看到琥珀,容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好一陣寒暄,他才讓琥珀有機會進入正題——尋找修羅王的下落。
“容奇叔,我父親他已經不在了是嗎?”琥珀帶著一些悲傷忐忑地問道。
容奇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無法直視琥珀那雙赤誠而熱切的雙眼,但最後卻不得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琥珀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一時間極大的悲傷襲來。很顯然容奇是知道內情的,而不是那些入口處的妖兵的道聽途說。他沒有想到當年與父親的分別便是永訣,雖然他沒有享受多少的父愛,但是留在血液裡的親情是割捨不斷的,而且在父親與他們母子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有過許多美好的回憶。
小的時候,要說琥珀對修羅王沒有恨意是不可能的。聚少離多的日子,讓思念變成一種埋怨。但是當人長大之後,可以做父親的年紀,就逐漸明白了做父親的負擔。尤其是他們那樣的妖族統治族,這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根本不是可以因為父子感情割捨的。
琥珀早已經理解了修羅王。如今在他心裡,他只有想見見自己父親的小小願望。可惜,現在這個願望也不能實現了。琥珀瞬間感到生命的樂趣和期盼又少了許多。良久,他才如鯁在喉憋出幾個字:“可有給我留下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