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樣讓人痛到窒息的感覺？！
自從幻化人形有了意識以來，連若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徹骨的疼痛。
不知道這種痛從何而來，為什麼看到那個畫面會如此悲傷。也許，是因為從未見過殺戮，從未經歷過生死。
她只覺得胸膛內似乎被堵住了一般憋悶，慢慢地走過院落中的曼珠沙華花樹，花香傾瀉，她的眼神卻有些迷離。
帝君正走過來準備採摘了蔬菜做飯，近些日子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他雖不喜熱鬧，景辰宮內有了連若這樣一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也倒顯得有點生氣。
此時的小麻雀，耷拉了翅翼似的紗裙，娥眉緊皺地走過他身邊，竟沒有跟他打招呼。
往常，她該蹦蹦跳跳地跑過來，陪著他摘菜，衣服上甚至小臉上都會沾滿露珠，幾顆菜可以摘一個時辰，小嘴巴不停地問這問那。
“怎麼了？”雲淺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嘴角溫和的笑意。
“沒什麼……”連若輕聲道。
小丫頭也會說沒什麼？她總是把小事說得很嚴重，巴不得有人關注。今天，好像是真有點什麼啊。
是出去被人欺負了？還是沒玩夠就被拉回來了？
“不像是沒什麼啊？”雲淺看著她，笑道。
“真的沒有什麼，”連若道，“呃……君上，我幫你一起摘菜吧。”
這次她老老實實的摘完菜，雖然身上沾上了些許泥土，但也沒有像平時一樣大叫著跳起來，好讓雲淺看看自己勞動後留下的痕跡。
一大下午的時間，連若都悶悶的不說話。
晚飯後，往丘大大咧咧對面上沒有喜色的連若說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回來的早了些，連娃子不高興啦？”
“沒有……”連若道。
“哈，沒關係，我就知道你沒玩夠，祖師爺爺今天忽然有點事情，所以急急的回來了，明天一定帶你好好轉轉，多玩一會兒。”
“嗯。”連若微微露了一絲笑容，點頭道。
天色漸晚，往丘還想仔細看看倒影水晶裡的影像，便回自己房間了。連若懶懶的坐在書案旁，還沒從錐痛的感覺中走出來，心頭猶如壓了一塊沉悶的石頭。
“君上，”連若轉頭看向身邊的雲淺，“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好啊，小若想問什麼呢？”雲淺用翡翠玉挑撥了撥清燭上的燈芯兒。
“您，您，”連若頓了頓，輕聲問道，“您打過架嗎？”
“打架？”雲淺饒有興趣地看著連若，“打過。怎麼，是有人欺負小若了？準備讓君上替你出氣？！”
“哦，我不是說那種打架，”連若道，“也沒有人欺負我。是……，戰爭。對，”她堅定地問道，“是戰場上的那種，君上，您參加過嗎？”
雲淺抬頭，略略沉思，參與的戰爭早已經不計其數了吧。
只是，那是幾萬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來，似乎有些遙遠。遙遠到，連若如果不問，他都幾乎要忘記了。
現在的六界一片祥和，也早沒有了戰爭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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