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長空見她小心翼翼模樣,想來是十分重要的朋友,便也不留著繼續喝茶了。人走禮儀不少,亦是跟在身後一步,直至門口她終是回身。
我點點頭當是回覆,便是見她離去,我目送窈窕身影被樹隱去,才是回了太醫院內。嗅著書卷墨香,不久神思隱於書本,忘卻凡事。
那俊朗的顏和著微光,隨著時間漸漸模糊。葉障姨娘顧清雪
三月梨花煎白,小腹微微隆起,竹笛院落那婆娑竹斑斕生出了新筍,蘇晴兒取了件披風搭上雙肩,如指間流水,悠悠看著西沉的日。
舉箸食用梅子湯,不甚合口味,忽憶起祁馥婧嬙,論挑食可少有人及得上她,可惜了嬌骨頭多病。
“我們去祁馥,孫府的祁馥。”
只對媵說祁馥,見她甚茫然,補了後半句。乘坐轎攆,向孫府祁馥去。
孫十冰姨娘蘇婧嬙
藥香飄飄蕩蕩,穿透了祁馥下房,卻未曾多染指東廂,染了顏色的蔻甲輕叩著檀案,只見錦儀將那一碗苦藥端了上來,揮揮手,帶著好些無奈。
“這藥真苦,我要是再吃一點,我就要反胃了。”表示著抗議。
蘇氏這嬌弱的骨子,是經年冬春藥香濃郁,此年眼瞧著冬來未吃藥,這春來咳嗽得更是厲害了。
“主子,葉府的顧姨娘來了,如今在祁馥院門。”
錦儀是新來的,不知與顧氏淵緣,只笑著道“快些請她進來,春寒料峭的。”
未曾想她忽然來訪,著實吃了一驚。這淡飯還未收拾下去。
葉障姨娘顧清雪
嬌嗔著對祁馥內臥的伊人,春來竟多素雅,鮫絹去撫上臉頰,粉黛掩去了紅顏憔悴,我卻瞧得清清楚楚。直當的看見了那淡食,和藥未散去的羞香。
“你又吃藥了?”未曾多言,打小相識,羸弱的體質早以摸得透徹。
“放著珍饈你不吃,吃這些作甚?”面露驚色,斂裙坐在她旁,觀賞新剪的紅山茶花,沒有一絲香氣,美亦美也,卻不中用。
孫十冰姨娘蘇婧嬙
直愣愣看著她手中動作,打下柔荑,嬉笑著說道“到時候把我的點梅妝弄花了,可就不比你美了。”
雅之南之,輕柔柔韻起雅南,秋水橫波向折簷,草木蓁蓁,燕子又飛來。庭前新蕊凝珠成馥,溫言璇啟“這咳嗽是老毛病了,不過一季春犯,習以為常了。”
鮫絹拂著她前側的塵,睌她動作如行雲流水,毫不拘束,輕莞爾,戲謔起來。
“這是藥膳,隔間煎來吃的,你恰恰撞上今天搗藥的時候了。”
“你日日珍饈美味,也沒見你邀我去竹笛,可見這話不是出自真心。”鮫絹掩著媚眼只做月眼灣笑看那人。
“這插花不好看,沒生氣,祁馥院裡最不缺的就是花,你折幾枝去也好。”
葉障姨娘顧清雪
去撫摸那嬌瓣,有露珠滾落,想來是今晨新摘的,茶花過於普通,著實瞧不上眼,妙語連珠,揮了揮錦帕,故作惱樣,道“瞧著你縱在我面前這樣,在旁人面前也少不得要做出一副婦道樣子。我也沒挑對時辰,下次記著哩。”
那花並無香氣,只空有俗豔,悶聲著說“你的丫鬟們也太過敷衍,這花換了也罷,還得好好懲戒一下底下人。”
“只要你來竹笛,我焉會不待見你,只盼著你來同我溫茶煮酒呢。”
又聽她說起祁馥院蕊,記得進來時看到一棵梨花,滿是隆雪,不多思索,道“我進來時看到你房前那棵梨花樹開得真美,賽過西廂那棵紅桃花樹了。”
孫十冰姨娘蘇婧嬙
她目中無茶花,自己也是不可否置,各有各的依戀罷。望進藥渣在側案上擱著未收拾下去,似乎嚐盡了苦頭,略帶倦意,娓娓道“這病也該好了才是。芷柔都說我這是水土不服的緣故。”
聞她說著我庭院中那株“梨花”,笑著打趣,手裡還止不住的比劃起來,道:“是不是約來兩三米,旁生了枝的那棵?”
見她茫然而確信的表情,忽而明朗大笑,月牙灣灣眉與眼,道“那是一棵櫻桃樹呀!夏天吃的那種小果子的!”
笑了半晌,緩緩平息過氣兒來,見她臉憋的通紅,忙著賠不是,“來來來,芷柔,將桂花釀拿來。”我欲醉酤解她困,見她臉色緩了過來,便揮了揮帕子道“倦了倦了,咱們改日敘,這桂花釀是你的你的。”
葉障姨娘顧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