覷得這幕,憶起往事種種,沉睫而思。“春辰已過近一月餘,落雪成患,這春也延久多了。”
懸雪漸弱,風絲漸消,簷碧鎧雪映天間潔色。“顰兒隨我出去。白玉砌磚上的腥紅血色,也便只有這潔白的雪能覆蓋的住了。”
步裾裙連身卷珠晶落落,裘襖裹裝踏階而上,眼前荒墟殘垣盡顯淒涼,當初繁宮輝煌的華陽,終究敗了一把火。芳魂歿亡近半,後闈更甚熱鬧。
回憶盡顯腦海,緩聽腳步踩雪漸進,回首看去。
大皇子側妃卿嗣音
“此乃晰華宮的傾才人,六公主的生母”
引路婢女在側小聲的提醒。育有皇嗣才是才人的位份,那景寧的主位淑妃也只得了一位公主,可卻是位四妃呢,看來這位傾嬪主聖寵不濃呢。雖是如此自己依舊尊了禮制,行了萬福禮
“兒臣乃是大皇子側妃卿氏,見過傾娘娘,傾娘娘了福”
這處被燒燬的宮殿很大,想來也曾住著皇帝寵愛的女人,可是為何會走水呢?轉首間,被牆角那株梅花枯枝所吸引,遂向前移了幾步,纖指輕撫,這若大的殿宇四周的殘敗,卻只留下了這梅枝,待到來年冬日不知是否依舊獨世獨立
“傾娘娘您說這枯枝來年可會再開出花來……”
傾才人傾莞顏
庭廂裡不期而遇,她終於看清那位女子,原來她便是大皇子新晉側妃卿氏,微行禮,她逶迤而姿緩上砌階仰視梅枝,抬手撫向其花蕊欲出,“花枝期時而待珠寒蕊待放,若花枝厲豔不懼冷瑟必可開枝,若嬌弱而續,恐也抵不過寒冬臘雪,樹根遂骨而死。”
逼仄深宮裡,歷來不乏畸豔逸聞,後嬪眾妃隻言片語流傳出,帝君狠逼董妃歿斃,只當於茶飯談資,而自依然以溫淑之態聊續一二,帝只論董氏知錯而自焚意死。無人細品此為何死,眾顏屑笑談後闈撼頭逝去。
大皇子側妃卿嗣音
回首福身一禮,朱唇輕啟卻是薄涼味濃,唇角挑了一抹笑。深宮汙穢,他人的生死終究感染不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傾娘娘所言極是,倒是兒臣未免多慮了些。”
從來風花雪動人,最美不過相逢留戀。怎奈君心如水中月,只可虛假,不可多情
“傾娘娘可知這裡住的原來是哪位娘娘?”
水天霽色相交映,雲過境,一場春雨伴著雷聲聲滾滾,說來便來了。好似在沖洗這裡的汙濁之氣,殊不知,深宮寂寥,落紅如過江錦鯉,多如牛毛,又豈是一場春雨可況刷乾淨的
“傾娘娘要下雨了,咱們去那邊的亭子裡躲躲吧”
傾才人傾莞顏
春秋幾巡過回首淡風清,袖折捲雲盤聚隆聲震耳,晝白閃電眸前展,轉眼見風動珠簾,垂幔翻飛起舞,一身青衫,烏髮散覆風吹如綢,她笑了笑,徐步走向那人,冰涼風拂過耳鬢。
“當然是那寵覆後宮的董宓妃,當初與她也算是點點之交,怎想如今便成了一縷香魂隨風而去了。”抬了衫袖輕撫珠淚。倒像是悲傷過度樣。
快雨漸漸拍擊入土,驚雷滾過天際,簷下急雨如瀑,風聲雨聲雷聲,只剩下滂沱。“那便隨了側妃的意罷,這場雨怕是不能小了。”繞廊九曲,只見柱幔隨風舞動,任由急雨沾溼卻無法脫身。深深看著這一幕。
大皇子側妃卿嗣音
柔荑緩抬間,接住了從椽而下的雨滴,冰涼的水滴在掌中漸漸吸取著溫暖。一滴二滴在地面匯聚成窪,後又卷著華陽宮的悲傷逆流成溪,流向華陽門外的十里長街
“即是陛下的寵妃又怎會成了這樣……”
“點點之交?傾娘娘是來緬懷故人的?”
最是薄情帝王家,真正交心的又有幾人呢?翻手將掌中的雨水倒入泥濘中,本就不是該被憐惜的,又何必多情。唇角挑了釋然的笑,朱唇輕啟間,又是天真爛漫
“這場雨倒是來的快,也不知少彥可有地方避雨”
言語間眉頭輕蹙,似有天大的難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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