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榮華傾莞顏雙鬟高綰,額繪梅妝,亦笑語聲溫柔,命人掌燈,看了眼天色,垂眸看她,“你既急著走,我也便不多留你,若那時有時間咱們細說無妨。”
宮燈照得園內幽曠,寂寥無人。
看著那人身影袖袂當風,衣帶飄飄,盈弱身姿漸離視線。
“我們回去吧。”暮色中的九重宮闕平添幾許安寧,鳳階綿延遠去,黃昏漸漸,平靜似逝水流年。大皇子側妃卿嗣音
盛夏的悶熱炙烤著整個景逸院,連牆角處,水缸中的蓮花亦是蔫蔫的,提不起來精神。我趴在雕了歲歲合歡的窗欞上,聽著蟬鳴一聲響過一聲,雙眼無神的張了闔,闔了又張開。實在是熱得無心入睡,子矜將冰盆子挪了挪,又靠了幾寸,手中的團扇不停,可送到身上依舊是熱風。遂揮手示意不用扇了
“子矜,你說花園的亭子是不是比景逸涼快些?”
剛剛說完便也停不下了,遂立身直奔花園。
“果然還是這裡涼快”
大皇子良娣沈長清
從夜妃宮回皇子府中,有了靠山越發的嬌縱,徐步走下宮階,立在梨花樹下,素錦長裾逶迤身後,秀眉鋒略微一抬“這花如此鄉氣何擺這裡討嫌,快去差人把這樹給砍了!”
行至廊庭,麗人亭亭風吹盈袖,人似雪砌,貌若凝瓊。只見前有佳人,原是側妃卿氏,雖不喜但也不好撥了臉面,起身微行禮,“姐姐近來可好?”
大皇子側妃卿嗣音
原本靜謐的花園忽從月洞門外傳來喧鬧聲,著了子佩前去打聽,方知是沈氏要砍了那株梨樹,怒從心生,那株樹可是少彥親自為我而種下的,如今竟也礙著了她的眼?遂趕緊止了砍樹,又著人細心培護著
怒未消,那廂又聞鸝音。遂攏了遠山一抹黛,斜乜來人
“沈良娣如今好大的陣仗,連本妃的梨樹也要砍,哪日是不是也欲對本妃除之而後快,嗯?”
大皇子良娣沈長清
聽了她的話,不免惱了些,“姐姐說的那裡話?我自知它是俗物,看不慣罷了,怎得姐姐上等樹類頗多,獨與它過不去,與它相比,它這般俗物怎能與姐姐相配?”眼中笑語微展,以袖掩笑。
府暗爭鬥頗多,獨身不惹事事,但把那指桑罵槐之口學個七八。
“快遣人去,別砍了,別讓樹惹了側妃姐姐傷心啊。”
娥眉勻掃似春山遠隱,硃砂紫鈿輕點廣額,面靨戲謔之色盡顯。
大皇子側妃卿嗣音
嗤笑一笑,看著她的腥腥作態甚是反感,可顧及著她肚子裡的那塊肉,又發作不得,幾次深吐吶,方將怒火壓在心底
“沈良娣眼中的俗物可是殿下親手為本妃移栽的,在你眼中是本妃俗,還是殿下俗?”
柔荑理了理鬢邊碎髮,引得耳畔玉璫搖擺不定。晚風捲斜陽,垂柳隨風起舞,滿園的花香撲面,卻終究不如梨花來的清新
唇角嗤之以鼻的挑了個弧,淡言
“不用勞煩沈良娣了,這府中還是本妃作主,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記得自己的本份”
大皇子良娣沈長清
“是呢,是呢,姐姐雖是側妃,但這倒像正妃的陣仗,妹妹斷也不敢發話了。”
含笑隨在她身側半步之遙,妝髻精心梳成,言笑間神采飛揚,廣袖飄舉若行雲中,衣袂迭迭若曳月華。
“自知殿下與姐姐有情,以往喜歡個妾室,都選那明珠璨璨的簪子,鐲子來贈,獨與你一起栽樹弄柳,自是比不上這般閒雅。”
話雖收斂點點,卻更見暗潮湧起,回眸去看,似笑非笑搖著執扇,渾若看戲一般。
大皇子側妃卿嗣音
“本妃是奉了殿下的意思打理這府中事務,氣勢和陣仗自是不敢小了,免得有些人得志忘本,錯了主意”
纖指微曲,彈了彈衣角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繼又扶了扶鬢邊的水晶步搖,一派的閒淡,看不出喜怒來。月華如水,為這一池的荷花披了銀霜,連人也冷了三分,再也找不到盛夏的影子。眸中的淡漠也染了七分寒光,三分嘲諷,一瞬不瞬的乜著前人
“是呢,以往喜愛的侍妾是送些金銀玉器,沈娣錦瑟院的庫房怕也堆滿了吧。可娣忘了,本妃不是妾”
挪步至伊人側,柔荑重重壓在其肩膀上,聲音含了三分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