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衾,“娘子”這一聲,我等了好久。
我正短暫沉迷於此中,她決絕的眼神驚醒了我。“長禧好好活……”餘音未了還繞樑,她魂已歸西。
我靜默少時,卻遲遲等不來她的魂魄與我同以往一般嬉鬧。
“怎麼她也走了,魂沒來找我。怎麼我死了,卻眼睜睜看著她命喪黃泉。”
“怎麼…”我自言自語一番,如同夢囈一般,猛地抬起頭,往虛空中裡一指。
“你不過要的是我一句放下。”
“裴某心甘情願往生,你帶我走吧。”
我低下了頭,是對上天的俯首。
語畢,電閃雷鳴劈開了青石磚。
正當是烈日炎炎,姑娘執團扇踱步九曲,她於詩杳彳亍至九曲,著一襲嫩綠宮裝,外罩鵝黃輕紗,青絲綰成流雲髻,步搖流蘇垂耳步步泠泠作響,
額角有汗珠冒出,以鮫綃拭去,這九曲橋旁草木正葳蕤,一片蔥青入眼是讓眉淺覺著清涼幾分,蓋了心中煩火,
橋頭孑然立一佳子,姑娘解頤,她快步朝那頭走去,於佳子身後啟朱唇,
“前兒是哪位娣娣,”
傅南昭,“三千青絲挽起,淺青色宮裝襲身,坐至銅鏡前,柔荑輕撫臉龐,硃砂微點,點絳唇,峨眉輕佻,膚如凝脂,”
“妝畢,夏日燥熱,在宮內也待不住,倒不如出去走走,滕道九曲橋是個賞景的好地方,碎步移至九曲橋,”
“站在橋上眺望景色,聞背後音兒,見原是珺婕妤,俯身行禮婕妤金安,
溫解意,執筆,啟
聞姣人鸝音嫚嫚,回首方知是寶林傅氏,更是淺現了梨渦,她執鮫綃繞於指尖,纖細白皙的手指被細碎日光照耀,倒似在清淺魚塘中落下的光斑,
一雙錦繡鴛鴦黯然失了色彩,晴色入青山化作風月漸無,她眸中的萬物皆是生氣勃勃,在她瞧不見的地方肆意生長,
“傅娣同安,”
團扇仍是不歇地搖著,生的風亦是暖的,倒讓眉淺覺著無用了,她遞團扇於媵人,清喉婉轉同傅氏談笑,
“前些日子裡,本主院裡尋著一直死鳥,倒是讓本主著些驚嚇,”
“娣以為,鳥何故而亡,”
天氣燥熱,這鳥也許是因為天氣,或許是和同伴爭食所致,這鳥都會爭食,
復而,更何況這九重天的宮妃呢?都為得帝寵不擇手段,就像這爭食的鳥兒一般,若贏了,前途一片光明,若輸了,一輩子只能守著如冷宮一般的宮殿,
“今日她提起鳥兒一事,想必背後的目的定不簡單,她身為婕妤,想必登上這位置也花了不少心思,”
溫解意,執筆,啟
九曲橋橋如其名九曲迴環,而這數年的漫漫宮路更是如此,眉淺入宮多年,弱肉強食的道理她本早已熟稔,卻在瞧見那一具冰涼弱小的屍體,動了幾分憐憫的心思,
憐憫,是後庭的姑娘最不該生出的心思,
眉淺攜著婢子沿九曲踱步,一時無話,倏而站定了身子,這回眸一笑雖生不了百媚,卻也是勾人得緊,
“鳥爭食,大抵如此,”
“本主仍有一惑,娣言鳥為食而亡,那這後庭那些個宮妃暴斃,卻又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