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陰謀

賀蘭明珠蔥指緊捏著杆兒的動作表達著其主人對自己命運的不甘,朱唇緊抿,小聲恨言:“勢力的東西,我自入宮以來,沒給這破落觀少賞銀子,這會兒倒是編排起來了。”隨即有些自嘲一笑抬頭望著逐漸斜下的夕陽,“想我賀蘭明珠,珍珠般的,在陛下眼中熠熠生輝的存在,如今……”隨即有些自嘲的苦澀一笑,掃地的動作不變,“陛下……怕是不會再要我了吧……”

正準備往小道士們說的方向過去時,兩道倩影擋住了去路,平板道,“太真道人,我們主子有請!”

隨即眯眼,眼眸含諷,一臉慵懶和不屑,“哦?”隨即嗤笑,“本宮認得你,你是承乾宮的吧?這清風觀可真是越來越差勁了,什麼阿貓阿狗都往裡面放。”

小宮女不自覺被這眼神打了個寒顫,隨即有些沒底氣的還嘴道,“你……你你別狂妄!真以為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啊!等著瞧,一會兒看我家主子怎麼收拾你!”於是跌跌撞撞的跑了。

見人離開,隨即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塵,又理了理束冠,昂首挺胸的便朝正廳方向走去。

孟婕妤一身淺藍和衣廣袖儒裙,發斜對三和田玉步搖,整個人面如桃花,意氣風發,似是精心裝扮了一番。此刻正慢條斯理的坐在正中太師椅上輕吹抿茶。一旁的主持恭敬的在旁邊站著。睫毛微微一起一合,故作姿態嗔怒道,“那位太真道人怎麼這麼慢,你一個師太就是這樣縱容自己的弟子的?”

師太笑得諂媚,“小主莫著急,這太真啊平時性子頑劣,待小主離開後老身會讓她長長記性。”

於是粲然一笑,一雙杏核眼內閃動著內心的小算盤,“還是那個方法,知道怎麼做吧?”

“是什麼方法啊!讓本宮也聽聽?”賀蘭明珠厲聲喝道,隨即落落大方的站在門口一臉意味不明的笑。

“孟婕妤這茶喝的可舒坦?要不要本宮再加點料進去啊?比如……藏紅花?”賀蘭明珠走到人跟前,一把甩掉兩個道士拉扯自己的胳膊,直接擰著人的脖子,湊到人耳邊低聲到“本宮站在你面前已經是對你極大的仁慈,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跟月淑妃狼狽為奸,此等行為跟你那貪財的爹一樣令人作嘔。姑且先讓你苟延殘喘幾日好了。”隨即理了理衣襟起身離開人,坐至一旁。

孟婕妤被其說起痛處,不禁有些花容失色,正欲嗔怒打算將其折辱一番,卻內心突地心生警覺,“皇上雖因我與淑妃共同策劃的巫蠱與紅藥的事情讓這賀蘭氏發配出宮,可並未撤去其位分,亦在敬事房未除名,想來這皇上對賀蘭明珠依然有舊情在,雖不知皇上此目的,但眼下不可輕舉妄動。”

思及至此,立刻語氣放緩了許多,“姐姐這是哪裡話,妹妹來此自然是來看望姐姐身子是否安好,這藏紅花一事從何說起啊?妹妹倒是聽說姐姐身邊的安嬪對藥理十分有研究……”故意賣關子的語氣道。

賀蘭皇貴妃對人的話置若罔聞,淡淡威嚴道,“放肆!區區一個婕妤居然還腆臉跟本宮互稱姊妹,誰給你的膽子。”隨即不在意一笑,“安嬪心思細膩,即便她對藥理有研究,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無證據的事情就莫亂扣帽子了。記得告訴月淑妃,她選擇扳倒本宮就是個蠢法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想當皇后,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柳家的胎。”於是假裝疲憊,“本宮還要收拾屋子,孟婕妤且自行離開吧!”擺擺手懶得看其一眼。

孟婕妤手指捏緊了香帕,自知吃了一身憋,暗自咬牙切齒,快步出了廳堂,裙裾一陣飄蕩,似一飛舞彩蝶,表情陰森,你們一個個都拿我當棋子,殊不知這盤棋一開始就是錯的,既然我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那便直接改了這佈局便好了!於是轉頭吩咐小宮女,“走,擺駕淑妃娘娘的合歡宮!”

還記得剛入宮那會兒,賀蘭明珠頭戴九珠孔雀開屏銀色流蘇冠,由二宮女左右各自攙扶,抬起那著金絲錦玉面的鞋子,胸前那繁複花樣的流珠伶仃作響,眼神雖故作平淡無波,但卻依舊挺胸昂首,跨入了正殿的大門,在眾嬪妃與一干大臣的注意下,緩緩的步入正殿中央,二宮女鬆手,隨即盈盈單膝一跪,直面那年輕的帝子與同樣年輕的帝后。

“鎮國大將軍之孫女賀蘭氏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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