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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穿著刑警服，看樣子是從單位匆忙趕回家，他眼圈微紅，擦眼淚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秦煙和宋棠。
“小煙，你們怎麼來了。”
“我來給外祖父送藥，他怎麼樣了？”
“藥啊…你有心了，但是藥物已經對他的病情不起作用了，他現在只能臥病在床，依靠機器維持身體機能。”
換而言之，如果柳老爺子離開機器，肯能不到一天就嚥氣了。
柳安勉強的揚起嘴角，“你不用太擔心，他老人家還能撐一段時間，所以我們就沒有通知你。”
家裡老人去世，很多家長都瞞著孩子，生怕影響到孩子學習，秦煙沒想聽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既然你來了，那就進來看看你外祖父吧，他老人家挺想你的。”
“好。”秦煙收起思緒，踏進了屋門。
柳老爺子的房間已經被改裝成了半個搶救室，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完全瞧不出往日白髮鶴骨的模樣，他微微垂著眼，神容被病痛折磨的憔悴不已。
床邊圍了一圈人。
她大舅柳平，二舅柳毅，三舅柳安，四舅柳濡和他們的家眷滿滿當當全部擠在病房裡，甭管心裡此刻有什麼想法，臉上的表情都很悲傷。
柳平看到了秦煙，站起身，有點不知所措。
秦家和柳家虧欠這個孩子良多，但又沒有辦法彌補，明明是親人，熟悉程度還不如經常工作的同事。
“小煙，你來了，你外祖父狀態不太好，你來跟他說幾句話吧。”
二舅媽：“大哥，老爺子需要休息，她來柳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她跟老爺子有什麼好聊的。”
柳毅瞪了她一眼，“你閉嘴！”
二舅媽：“我只是把心裡話說出來，難道我說錯了嗎？以前我們忽視她，是我們不對，但她年紀輕輕這麼記仇，心眼未免太小了吧！她學習成績再好有什麼用，連孝道都不知道。”
柳毅急的臉色通紅，直接把她拉出了病房，“我們柳家沒有搬弄口舌的婦人，老爺子都沒說秦煙半個不好，就你有嘴一天叭叭！”
二舅媽：“老爺子不說，是他老人家厚道！我作為長輩，說她幾句怎麼了，她多金貴啊，說她幾句都不行嗎？真是的。”
柳毅：“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你要是當著老爺子的面說，非氣死他不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結就是柳雅然和秦煙，你要是再多嘴，我饒不了你！”
…
秦煙坐在病床邊，她愣愣的看著柳老爺子，想起了爺爺。
聽二爺爺說，爺爺比他還要帥氣，但爺爺外表跟普通老頭沒什麼區別，據他說，這是為了維持他在她心中大家長的威嚴，但她經常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他哪裡有威嚴可言。
爺爺死的時候，跟柳老爺子一樣痛苦嗎？
她沒有在跟前，所以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宋棠快步走了進來，大掌安撫性的順了順她的頭髮，“你情緒不對，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大舅媽：“小煙，是不是剛才你二舅媽惹你生氣了？她嘴巴出了名的快，但是沒有壞心眼，你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煙，煙…”病床上，形容枯瘦的老頭髮出乾啞的聲音。
“我在。”秦煙回道。
“好孩子，你最近學習怎麼樣？身，身體好嗎？”柳老爺子歪頭，昏黃的老眼努力想看清楚他，因為身體不再健康，底氣不足，說話斷斷續續，每一個字似乎都用盡了全身力氣。
“外祖父，我很好，你也會好的。”秦煙輕聲道。
柳老爺子笑著搖頭，“我不會好了，你們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柳平要哭不哭的說：“爸，你又在胡說了，醫生說，說你還有希望。”
大舅媽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雅然坐在輪椅上，早就哭成了淚人，“嗚嗚嗚嗚…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秦煙看向她，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