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男人一如既往地攬她入懷，自後面貼了上來，額頭抵在她的背部某處，就算睡著也不肯離開。
顧小暖看著窗外隱隱出現的光亮，就這麼盯著，看著那光線一點點變強，將黑暗一點點撕破。
“唔……”
陸一沉發出睡夢中的呢喃，手指無意識地緊扣，將她的身體往後拉扯。
顧小暖微微回頭，他緊閉雙眸，沒有要醒的跡象。
他在她身邊的時候，睡得一向都很安穩。
顧小暖輕輕轉過身，眼神落到了他微垂的臉上。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能看見他沉睡的模樣，熟睡時睫毛垂下的角度。
只有她知道，他的懷抱有多暖，有多緊。
也許是她太過專注的目光，陸一沉的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
那裡面，是一片迷人的朦朧。
彷彿天邊最淡的雲，彷彿岸邊最遠的浪，彷彿村落最輕的煙。
“早啊……”
他開口，話語裡帶著幾分撒嬌和寵溺，像只大貓般蹭了過來，就差發出咕嚕咕嚕的舒服聲。
顧小暖看著這樣的他，忍不住抬手摸他的脖頸後側，他身體如貓般伸展開來，四肢纏了過來。
“嗯……”
他蹭過來，想讓她多這樣摸摸自己。
黑眸微睜，看著外面尚早的陽光，又緩緩閉上。
“幾點了？”
“4點半。”
顧小暖摸著他的髮根，輕聲開口，“再睡會吧。”
“嗯。”
他輕嘆一聲，發現她要移開手指，嘀咕了一句，“別停下。”
顧小暖再次摸了上去，他滿意地發出輕吟，在她輕柔冰冷的撫摸中，再次沉入夢鄉。
陸一沉很少做夢，他的夢在那幾年都是惡魔的誘惑。
他能自己入睡的次數很少，就算有他的小吸血鬼在懷中，也是如此。
他怕失去，怕得有時會驚醒反覆確認。
越是擁她在懷裡，越是害怕她自懷中離開，越是愛她，越是怕她會離自己而去。
陸一沉在自己的世界裡，從來沒有過真正擁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