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貴妃和賢妃能夠反目為仇, 皇后想必是要拍手稱快的。若是貴妃和賢妃因為內鬥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相信,她的後位,也會牢固很多。
目前,在皇后未被廢之前, 貴妃和賢妃是絕對不願意內鬥讓皇后漁翁得利的。
所以,賢妃涉及謀害秀兒一家、主使太妃們集體自盡一事,就顯得撲朔迷離了。
賢妃神色間還算是鎮定, “清者自清, 要勞煩貴妃姐姐徹查此事了。”
見賢妃沒有多想,貴妃才算是放下了提著的心, 鄭重的保證道, “賢妃妹妹放心,我和淑妃妹妹絕不會讓人汙衊你。”
“呵!”皇后輕嘲出聲,隨即也不再糾纏, 去了前面專心的為太上皇守孝。
賢妃道, “無論如何,事情牽扯在我身上, 我都該避嫌,貴妃姐姐、淑妃姐姐, 抱歉!”
“你不用……”貴妃急急得阻攔。
賢妃搖頭, “貴妃姐姐不必相攔, 就是你們相信我, 還有太妃們呢!”
紫苑稟報的時候, 周圍是有太妃們的,賢妃涉及到這事中,她們也已經知道了。
涉及到賢妃的案情,若是還讓賢妃查問,太妃等人心中怕是不平,也容易給人話柄,於是,賢妃當即奏請皇上從與此案避嫌,皇上準了。
等太上皇的棺槨離開皇宮,貴妃和賢妃才有機會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徹查宮中流言的秀兒一事上。
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向了賢妃,但迎春從誰最得利這一點推測,就算這事能成,賢妃似乎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而貴妃嫁禍於賢妃一說,因為是貴妃主審,太過於明目張膽了,讓人一眼就看清的事情往往並不是真的。
這一日,聽說案情有了新的進展,因此迎春去長安宮找貴妃,路過御花園時竟意外與皇后相遇了。
此時的皇后,身邊連一個宮人都沒有,孤身一人,一身素色的服裝,臉上不施粉黛,頭上更是隻在髮髻間插著朵素色的宮花,儉樸、淡然,與迎春相遇時,很是平和,臉上掛著淡漠似看破一切的微笑。
自從太上皇薨逝,皇后得以離開佛堂,太上皇的葬禮之後,無人提皇后回佛堂的事情,就這樣,皇后有了自由出入後宮的權利,但也許是另有考量,葬禮過後皇后依舊長時間待在佛堂,過著形如囚禁般的生活。
今日能在御花園遇到皇后,也是意外。
“皇后娘娘安!”迎春行禮道。
“淑妃請起,本宮這種處境,也就只有你還記著給本宮行禮。”皇后一臉平和的說道。
迎春只能保持微笑了,皇后的話讓她想起了之前宮女們說的,說是皇后和貴妃迎面相遇,貴妃直接漠視皇后擦肩而過。
大約貴妃還記著之前賢妃案子時皇后的嘲諷吧!
“娘娘。”有女子的聲音喚道,迎春望去,就見從花木深處繞過來一宮裝女子,同樣也是一身色素服,樸素的穿著,這好像是皇后從孃家帶入宮,後舉薦給皇上得以封為寶林的寧氏。
寧寶林手中拿著幾束剛採摘的花枝,繞過花叢見到迎春等人後連忙斂了神色,恭恭敬敬的行禮。
這寧寶林因為是皇后身邊的宮女出身,又與皇后情誼不錯,自從皇后自請在佛堂禮佛之後,這寧寶林也就進了佛堂陪伴皇后。皇后就像是一艘註定要沉沒的船,身邊一個宮人都沒有,只寧寶林不離不棄,也算是難得了。
“拘謹什麼,淑妃最是和氣不過了!”皇后對寧寶林說道。
“是”寧寶林依舊拘謹。
皇后笑了笑,也不較真,對迎春說道,“御花園裡的花兒開的正好,本宮便讓寧寶林採摘些,供在佛堂。淑妃要去往何處?”
“臣妾去貴妃宮中坐坐。”迎春答道。
皇后神色間突然染上幾分蕭瑟,說道,“罷了,本宮也不打擾你了!”
“臣妾告退!”迎春順勢告辭。
皇后點了點頭,迎春轉身離開。
就在此刻,迎春身後突然傳來皇后的聲音,“不是本宮做的,你相信嗎?”
迎春的腳步頓了頓,復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不是皇后做的?關鍵性的證據太少,既無法說不是皇后做的,也不能指認說是皇后謀劃的。迎春雖然在心中推敲,但證據出來之前,她不會肯定的相信任何一個人,所以皇后如今的話,她也只能聽聽,也只是聽聽。
見迎春走遠,寧寶林喚道,“娘娘?”
皇后哂笑一聲,若無其事的道,“是我多言了,走吧!”